那侍郎臉色鐵青,嘴唇直抖。
蕭景珩還不罷休,從袖中抽出一張布條:“最絕的是這個——‘讓世子背上治下無方的鍋’。這是從北巷小院搜出來的行動綱領。原來你們的目標根本不是反對新政,而是想把我搞臭,逼皇帝換人主持大局?”
大殿死寂。
連呼吸聲都輕了。
皇帝猛地一拍龍椅扶手:“夠了!”
所有人跪地。
唯獨蕭景珩站著。
“你們一個個,平日裡滿口仁義道德,背地裡竟乾這種下作勾當!”皇帝聲音冷得像臘月井水,“打著為民請命的旗號,實則怕自己丟了位置,就想煽動流言、動搖國本?朕養你們是來乾事的,不是來演苦情戲的!”
他目光掃過那幾位老臣:“即日起,相關人等停職待查!戶部、刑部聯合徹查此事,涉案者,一個不留!”
“臣……臣冤枉!”禮部尚書撲通一聲磕頭。
“冤?”蕭景珩彎腰撿起一張傳單,輕輕拍在他腦門上,“你雇人罵我的時候,怎麼不說冤?你編造朝廷政策的時候,怎麼不怕遭報應?現在裝什麼大尾巴狼?”
他退後一步,對著皇帝拱手:“陛下,改革之所以難,不是因為百姓反對,而是因為有些人,早已把官位當成私產,把朝廷當成自家後花園。他們不怕天災,隻怕自己碗裡的肉被分走一口。”
“今日若不正視聽,明日就有人敢說我要篡位登基了。”
皇帝沉默片刻,緩緩點頭:“蕭卿所言極是。新政,繼續推。誰再敢攪風攪雨,彆怪朕不念舊情。”
底下一群老臣低頭不語,臉綠得像醃了三天的酸菜。
蕭景珩沒回座位。
他就這麼站在丹墀之下,寬袖垂落,指尖輕輕摩挲著玉圭邊緣。陽光從窗欞斜切進來,落在他肩頭,像披了層金粉。
阿箬要是看見這一幕,準得嘀咕一句:這人裝大尾巴狼的樣子,比真鳳凰還耀眼。
可他知道,這場仗還沒完。
台下的老狐狸們隻是暫時閉嘴,不代表認輸。他們隻會換個姿勢咬人。
但他不怕。
他等的就是這一刻。
網收了,魚露頭了,刀也磨好了。
接下來,就看誰先動手。
殿外一陣風卷過,吹動簷角銅鈴叮當響。
蕭景珩微微側頭,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吆喝——
“新鮮燒餅嘞!兩文一個,假一賠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