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廂,沈羨出了青羊觀,看向天空,隻覺一口鬱鬱之氣壓在心底。
偌大一個穀河縣,起碼兩個人抬抬手就能解決所謂妖魔邪祟,但愣是無人理會。
這是一個什麼世道?
他雖然早已不是愣頭青,但直麵這等事,仍覺得義憤填膺。
尤其是所有案子都落在自家老爹頭上,這種事更讓人惱火。
一旦此身之父身遭不測,他這縣尉之子的名頭,頃刻間就不頂事。
什麼發財大計,都成了無根之萍。
因為壓根兒保不住,都是為旁人作嫁衣裳。
“公子,我們現在去哪兒。”阿信說道。
沈羨沉聲道:“去東門尋父親。”
批判的武器,終究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,現在他基於實力的地位,還無法和青羊觀主直接對話。
但來日方長!
心念此處,揚起手中馬鞭,向著東門行去。
此刻,穀河縣城東門,一家臨街懸掛著“麻衣神算”招牌的店麵之內。
沈斌已經和趙朗,李彥兩個兄弟並一群衙役,來到東門,浩浩蕩蕩地來到進入其中。
吳瘸子一瘸一拐地湊上前去,道:“哪兒陣風把沈少府吹到老朽這邊兒了。”
這位老道士身上一襲麻衣道袍,其上滿是油汙,麵容瘦削,頜下留著幾縷灰白相間的胡須,精神矍鑠,倒有幾許仙風道骨。
沈斌開門見山,道明來意:“想請吳老畫幾張符,對付妖邪。”
沈斌身為一縣縣尉,也不是傻子,知道這吳瘸子,多半有一些真本事。
隻是不知為何,他沒有察覺到絲毫煉氣士的氣息。
吳瘸子聞聽此言,眉頭皺成川字,食中二指連連掐動,也不知是不是假模假樣,蒼聲道:“近來,天象大變,縣中氣運衰弱,的確是有妖孽作亂。”
趙朗沒空聽吳瘸子瞎扯淡,不耐煩打斷道:“好了,我們等會兒還要下鄉查案,你先照著這幾張符紙圖案畫幾張,看能不能頂用。”
他是服了大哥,精血無比寶貴,就算畫符,也要找青羊觀中的道士吧?
這吳瘸子有什麼用?
沈斌皺眉,沉喝道:“二弟不得無禮。”
然後,看向吳瘸子,說道:“吳老,手下人心急公事,出言不遜,還請吳老見諒一二。”
吳瘸子笑了笑,道:“無妨,可否讓小老兒看看這幾張符?”
趙朗將手中的符紙圖畫,遞將過去。
吳瘸子接過那符畫端詳了片刻,然後迎著沈斌的期待目光,道:“這是鎮妖符和顯影符,最為克製妖魔變化,不過此符,需要先天武者的精血加持。”
“吳老好眼力。”沈斌聞言,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來。
能看明白,說明就是行家裡手,那就不會將這幾張符紙畫廢,他也就不會所托非人。
吳瘸子笑了笑,道:“沈少府稍待,小老兒這就準備朱砂和符紙,為沈少府畫符。”
沈斌點了點頭,目送著吳瘸子離去,心頭安定了幾許,然後看向一旁的趙朗,道:“二弟,吳老是有些本事的。”
趙朗嘴上不服輸道:“認出來,不一定能畫出來。”
沈斌也沒有爭辯,李彥道:“大哥,這看著有一些靠譜?”
“如果一點兒不靠譜,不可能在縣中招搖撞騙這麼多年。”沈斌道。
他也不是傻子,以他推測,這吳瘸子不是仙門的棄徒,就是曾在仙門呆過。
否則,符咒神紋和風水卜算之道,向來是三教門人掌握,江湖騙子想學都沒地方學去!
李彥眸光閃了閃,麵上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