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就在這時,外間一個衙役進來,道:“縣尉大人,沈小官人來了。”
沈斌臉色一變,急聲道:“他來做什麼?胡鬨!”
李彥連忙在一旁接話道:“兄長在此稍待,我去去就來。”
說話間,來到外間,看向沈羨,道:“你怎麼來了?青羊觀那邊兒怎麼說?”
沈羨麵沉似水,冷聲道:“青羊觀主一點兒忙都不願幫。”
他其實這些年已經很少生氣了,但還是被鶴守道人先前的那副做派惱怒非常。
李彥歎了一口氣道:“不意外,這幾年,我和你父親不知道求了多少次,愣是一次都沒有成過。”
沈羨沉聲道:“這些道人對人間疾苦視若無睹,枉受百姓香火供奉,朝廷也不管管。”
曆朝曆代,朝廷對宗教都是嚴格管理,不知為何,這大景竟讓方外之士騎在了頭上,甚至以黃老之學為治國之道,世家門閥,以談玄論道為風尚。
“誰知道呢?”李彥又是歎了一口氣,看向沈羨那張英氣十足的麵容,道:“先不說這些了,這次出外差凶險無比,你就不要去了。”
沈羨目光堅定,說道:“李叔,我這次要去。”
李彥語氣不無擔憂,道:“雖說隻是勘查案情,未必有危險,但你爹隻有你這一個兒子,你如今修為尚低,不如先待在家裡。”
沈羨道:“李叔,現在既然妖魔作祟,覆巢之下,豈有完卵?況且我現在終究跟著父親還有李叔你們,總比自己遇上好。”
李彥笑了笑,說道:“你說服我容易,但你得說服你爹。”
沈羨麵色微動,道:“那我等會兒和父親說。”
“你爹這會兒正一腦門官司呢。”李彥說著,引著沈羨,進入吳瘸子的店麵。
此刻,吳瘸子已經畫出了符紙,拿將出來,遞過去,道:“沈縣尉,你看看這個,怎麼樣?”
沈斌接過符紙,仔細查看一會兒,這是一張黃色符紙,朱砂勾勒的線條蒼勁有力,力透紙背。
沈斌雖然不通仙道神通之術,但也能看出來一些不凡來,脫口讚道:“吳老這符畫的可以。”
就連趙朗接過仔細看了看,都挑不出什麼毛病。
吳瘸子手撚頜下胡須,微笑道:“雖無靈力波動,但如果以先天武者精血催動,至陽至剛之物,足以克製妖邪,隻是沈少府,當真要舍己為人?”
沈斌整容斂色,拱了拱手道:“職責所係,義不容辭,等會兒全仰仗吳老了。”
吳瘸子笑道:“得蒙沈縣尉照顧多年,才有棲身之地,無以為報,做些畫符的事,並沒有什麼。”
這會兒,沈羨剛剛跨過門檻,聽到兩人,一個瘸子尚知恩義,青羊觀中那些有手有腳的道德真人,卻袖手旁觀,當真是讓人齒冷!
吳瘸子道:“武者先天精血乃是至陽至剛之物,需要融合朱砂調和。”
相比大公雞的雞血,武者的先天精血無疑要強上百倍。
沈斌道:“我這就給你取。”
說著,手中現出一把做工精美的匕首,匕首銀光雪白,匕首端篆刻著小字“青絲”。
此物,乃是沈羨母親遺物。
吳瘸子聞言,抬頭看向沈斌,略有惺忪的目光一下子明亮幾許,道:“沈縣尉,這…可是大傷元氣的。”
沈斌道:“些許精血而已,相比一縣百姓的性命安危,算不了什麼。”
說著,但見寒光一閃,真氣催動匕首,左手中指現出一道傷痕。
先天武者,筋骨如銅牆鐵壁,凡兵難傷,除非是真氣才能破開。
但見中指傷口處,隨著沈斌催動先天真氣,一點色澤鮮紅,微微泛著金絲光芒的精血。
而趙朗將準備好的碗放在一旁,擔憂地看向沈斌。
沈羨此刻,也不錯眼珠地看向那先天精血。
這就是先天武者的精血!
精血中竟帶著絲絲金芒?
其實,在前身記憶裡,也沒有看過父親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