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宅
廳堂,偏廂
沈羨麵色微動,在心底思索著如何解決掉盧縣令和劉縣丞一係。
能夠讓權力屈服的,不是正義,而是更大的權力。
可以說,經過青羊觀等一係列事件後,沈羨對穀河縣乃至大景有了全麵而深刻的認知。
用祁廳的話說,英雄,在權力麵前是拗不過的,英雄在權力麵前,是工具。
老爹兢兢業業十來年,出生入死,用精血除妖,特麼的,就給個從九品縣尉?
這次能夠逃過妖魔的衝擊,但下次就不好說。
沈斌看向麵色變幻的沈羨,問道:“你可有對策?”
興許是沈羨這幾天的表現,讓沈斌開始重視這個兒子的意見。
沈羨沉聲道:“搜集不法證據,向上稟告,扳倒劉縣丞等人,父親這些年難道在州城沒有人支持?”
誰家身後沒有個大人?蘭溪沈氏不可能沒有一點人脈。
沒有人脈,他也可以用利益置換出一些人脈來!
沈斌沉吟道:“安州的梁司馬和蔣參軍,與為父結交多年,倒也投契,但劉縣丞得盧縣令支持,盧縣令得崔刺史信任,兩人同為世家大族子弟,同氣連枝,遙相呼應。”
沈斌這些年,雖沒有將心思放在勾心鬥角上,但也不是一點兒都不琢磨人事,但始終找不到抓手。
奈何自己隻是一介武夫,蘭溪沈氏的資源也沒有傾斜在自己身上。
沈羨道:“父親,我蘭溪沈氏一脈,在京中應該也有人脈,為何不動一動?”
據他所知,他的親大伯就在南衙禁軍中充當低級將校。
沈斌道:“我們是庶支一脈,能夠借用族中的力量很少,況且我隻是武夫,京中世家門閥以我等武夫粗鄙,這就是讓你平日多讀道經的緣故。”
許是因為沈羨先前表現,此刻的沈斌,對自己兒子,心平氣和了許多。
沈羨道:“父親最近多搜集一些劉縣丞的不法證據,會用得到的,沈家方麵,我過段時間去京城一趟,看能不能讓二叔爺那邊使點力。”
如果大景循唐製,那罷免縣丞,需州中有人發力,走監察途徑報送禦史,最終彙集至吏部。
或者刺史上奏吏部,但安州刺史和盧縣令穿一條褲子,這條路就行不通。
但不管怎麼說,京城方麵都要有人呼應。
沈斌點了點頭,敘道:“你叔爺今年隻怕要退了,等過段時日,你帶上我的書信去拜訪拜訪,你堂叔今年開春剛到禦史台的殿院履新,還沒有恭賀。”
“殿院禦史?”沈羨問道。
沈斌道:“是正兒八經的科舉出身,在地方上輾轉多年,十多年過去,總算熬出頭了。”
趙朗在一旁低聲道:“大哥,那能不能走禦史台的路子?”
蘭溪沈氏雖是落魄郡望,但多少還有一些能量。
沈斌歎了一口氣,道:“不好辦,神都更為盤根錯節,不好插手。”
沈羨眸光閃了閃,暗道,隻怕他堂叔這個禦史的缺兒,多半不是那麼輕而易舉來的。
退休之前,安排子弟進一階,多半就是如此了。
蘭溪沈氏資源有限,肯定是優先照顧嫡脈,在京的他親大伯沈虔都顧及不到,何況是遠在穀河縣的老爹?
沈羨覺得蘭溪沈氏,可以試著借勢,但還是不能寄於厚望。
沈斌道:“先搜集一些違法證據,有備無患。”
李彥道:“大哥放心,此事包在我身上。”
沈斌點了點頭,轉而看向沈羨,叮囑道:“對了,薛大人剛至穀河,你這幾天要好好陪著。”
沈羨道:“父親放心,父親,這幾天當買一些補品,好好補補身子。”
先天武者精血何其珍貴,一下子丟了好幾滴,這幾天得好好補補才是。
“先前你三叔說你所需丹藥,我已經讓人備齊了。”沈斌道。
沈羨聞言,心頭湧起一股暖流。
得了老爹的支持,他修煉武道定能一日千裡。
還有那仙道,他有空還要多和那位薛姑娘請教。
……
……
林靖這會兒,則是拿著報紙返回後堂,綠珠迎了上去,道:“舅老爺,姑娘在後院等著呢。”
林靖笑了笑,說道:“這就過去。”
說話間,折身返回後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