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,隻是他們再如何嘔心瀝血,也隻是在第二境打轉,如這黃勝能夠生出道籙種子的功法有,但種道以後,開花結果的一個都沒有!”
薛芷畫說完,將沈羨方才“如獲至寶”的《混元一氣功》隨意放在一旁。
“這樣的道籙種子,有著重大缺陷,也就納天地靈機於一體,號稱混元的路子,讓人眼前一亮,這位武道大宗師的確是熟讀道藏。”薛芷畫點評道。
沈羨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。
薛芷畫看向那少年,端起茶盅,呷了一口,道:“三教功法,乃是聖賢所創,流傳久遠,所謂法不可輕傳,一境、二境還好說,江湖上或許有一些,但直指金丹的法訣,都需要授道籙,很多關竅都是口口相傳,單獨憑借一本功法,尚且很難修出名堂,如果你能夠做到借這等仙法成道,那是開一代之先河,道家神仙榜上,當有你一席之地!”
說到最後,薛芷畫聲音都有些輕快,似乎覺得有趣。
其實,對於道家神仙榜,大抵就是考公上岸的基層牛馬,在談進長老團並且加青史留名,非常不切實際。
和普通人沒有半毛錢關係,對普通人而言,科級就鎖死你。
沈羨:“……”
好了,他知道了,五百功德解決道籙種子的缺陷,那是真不貴。
說白了,仙法都是聖賢創下的法門,他有磨盤可以推演。
薛芷畫歎道:“這些武道大宗師、乃至第五境的武神,到了最後都想轉修仙道,但一來積重難返,臟腑已為武道真元罡氣所浸潤,根本調理不過來,既然當初選擇了人儘敵國,這就是代價,修性不修命,臨了一場空。”
當然也是沒有選擇,道法重悟性,武道重根骨。
沈羨道:“那這個功法……”
“你如果想學道,除了科舉道試,再一個就是拜入上清,上清有教無類,我也是此教中人。”薛芷畫彎彎柳眉之下,清冷瑩瑩的眸光閃爍了下,道:“不過還是要習學道經,不管是修何種道法,都重道悟。”
沈羨想了想,說道:“道試,我可以試試。”
主要是他有磨盤,並不受這些轄製。
薛芷畫道:“等回京之後,帶你去看看師尊還有支脈幾個師兄,師尊向來不收男弟子,但我看看有哪個支脈師兄願意收徒的。”
“師尊?”沈羨詫異了下。
薛芷畫聲音中帶著高山仰止的崇敬,道:“師尊是上清教的長老,修道資質千年無有,也是當朝國師,你以後到了京城,就知道了。”
提及自家師尊,薛芷畫臉上的禦姐氣質才消散一些,熠熠妙眸當中閃過一些小女孩兒的崇拜。
沈羨道:“有勞薛姑娘操心了。”
暗道,看來這位大景國師修為高深,就不知是男是女?
多半是女的,不收男弟子。
因為這時候授道傳法,口口相傳,男女多有不便,雖不至出現衝師逆徒,但道門中人也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。
這會兒,織雲從外間快步而來,柔聲道:“公子,酒菜準備好了。”
“薛姑娘,不如一同用些,還有些國朝局勢的細情,想要向薛姑娘請教,以便書寫策疏。”沈羨道。
薛芷畫問道:“你要寫策疏?等寫好了,我要先看,讓人準備酒菜,我們邊吃邊聊。”
沈羨聞聽此言,吩咐織雲將酒菜端至薛芷畫所居的院落中。
兩人隨後落座,沈羨看向薛芷畫,問道:“薛姑娘,如今天下妖邪作亂,情況到了哪一步了?”
“不說十萬火急,但也快彈壓不住了。”薛芷畫說道:“朱雀司人手有限,而三教除了上清一教,太清和玉清兩家皆是袖手旁觀,但上清一家,也莫衷一是,因為三教對天後臨朝稱製不滿,讓還政給皇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