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芷畫與沈羨早已降下雲霧,進得艙室的客廳等候。
沈羨落座下來,心頭對於慶王的遺孀——嗯,慶王還沒死呢,家眷也有一些好奇。
而就在這時,先是珠簾嘩啦啦的聲響,伴隨著一股如蘭如麝的香氣和環佩叮當聲,卻見慶王妃和李甜夏母女挽手而進艙室。
沈羨轉頭而望,嗯,一時間沒有看清來人容貌,目光一下子跌了個趔趄。
所謂未見其人,先觀其雪。
行走之間,猶似雪崩……
“芷畫姐姐。”李甜夏欣喜地喚了一聲,已是如一隻花蝴蝶般撲到薛芷畫近前。
薛芷畫妍麗玉顏上的清冷之色倏然褪去,明眸笑意瑩瑩,起身,將少女攬入懷中,伸手輕輕撫著少女的額頭,笑道:“甜夏,你們可算是來了。”
慶王妃美眸含笑地看著這一幕,隻是轉過眼來,看向一旁的少年,心頭訝異不已。
這少年郎是誰?
不過,大景風氣開放,倒也沒有女眷不見男人一說。
沈羨也不好坐著,起得身來,向慶王妃行了一禮。
薛芷畫將李甜夏安撫好,看向不遠處的慶王妃,笑著解釋道:“夫人,這位是穀河縣縣尉之子,沈羨,乃是出身蘭溪沈氏。”
慶王妃聞聽蘭溪沈氏之名,恍然說道:“原來是沈小官人,無需多禮,蘭溪沈氏的沈老先生,博學多才,以前在王府中常聽王爺提及。”
沈羨心頭古怪了下。
你可拉倒吧,如果常常提及,隻怕蘭溪沈氏也要牽連進慶王謀反一案。
不過情知這位王妃是客套之言。
沈羨同樣客氣道:“夫人客氣了。”
暗道,不愧是被慶王看中的美人,這位王妃容貌豐美,豔絕人寰,尤其聲音甜酥如糖,幾乎讓人融化其中。
薛芷畫道:“夫人,你和甜夏以後在穀河縣寓居,還要多多仰賴穀河縣縣尉,先前的宅邸,就是沈小郎君幫著找的。”
慶王妃聞言,明麗玉顏笑意動人,道:“那可真是叨擾了。”
如今慶王府不比從前,早已是落難的鳳凰不如雞,她們母女想要在穀河縣過得舒心,隻怕還真要仰仗蘭溪沈氏的照拂。
這時,安陽郡主李甜夏,也轉過臉,看向那身形頎長,麵容清峻的少年。
畢竟是少女害羞,這會兒見到外男,隻是偷偷瞧了一眼,不好意思地轉過一旁去。
薛芷畫笑著打趣道:“甜夏,這位沈公子可是會寫小說話本的,你平常不是愛看話本什麼的,他前不久就寫了一部江湖話本。”
李甜夏聞言,芳心微微驚訝。
這少年年紀和她年齡也就仿若,竟然會寫話本的嗎?
沈羨聽著薛芷畫和安陽郡主的對話,暗道,怪不得說慶王謀逆,安陽郡主的名字,可諧音為“天下”,李家的天下。
薛芷畫給雙方簡單介紹完,重又落座,將目光投在慶王妃臉上,說道:“夫人在穀河縣,先行待上一二年,等京中風聲過了,再回京不遲。”
慶王妃“嗯”地一聲,貝齒咬了咬粉唇,輕聲道:“薛姑娘,王爺他……他當真沒救了嗎?”
說到最後,麗人眼圈微紅,酥甜糯軟的聲音也有幾許哽咽。
沈羨暗道,這般楚楚可憐,梨花帶雨,也就是天後是個女人,否則,定然把持不住。
李甜夏也在一旁揚起粉膩白皙的小臉,同樣目光期待地看向薛芷畫。
薛芷畫默然片刻,歎了一口氣,道:“天後的脾氣,夫人是知道的,這次的事,鬨得太大了。”
此言一出,慶王妃雖然早有預料,但也再次黯然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