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初宮,乾元殿後殿
天後看向沈羨,語氣致歉道:“先生方入朝堂,未防物議沸騰,不好貿然遽登高位,以免為眾矢之的,待來日可加授同中書門下三品,與聞國事。”
“羨,寸功未立,得以侍從禦前,施展抱負,餘願可稱。”沈羨拱了拱手,聲音中有著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的平靜:“朝廷自有典製,名器豈可濫授?為政者,恩所加則思無因喜以謬賞,罰所及則思無因怒而濫刑,娘娘賞罰之道,實乃明君氣象矣!”
這個時候大景還有一些善待士人的春秋遺風。
不過,天後也並非濫賞之人,授予五品以上的弘文館學士,頗具帝王心術。
進可攻,退可守,如果他表現出宰輔治世之才,那自然同中書門下三品就不是畫餅。
如果他隻有誇誇其談之能,那麼隨侍禦前,做個清貴詞臣,已是極限。
而沈羨麵上的神色或者說內心的坦蕩,自也落在天後和慕容玥眼中。
尤其是將“喜則淫賞,怒則濫罰”的諫言,將法家門徒的權、術、勢融入了君臣相處之道。
的確是國士氣度。
天後訝異問道:“先生身懷武道修為?”
沈羨道:“回稟聖後娘娘,武道修為後天五重。”
天後略作沉吟,吩咐道:“那想要護持自身十分不易,薛丫頭,等會兒帶國師入麒麟閣,閣中一切武道功法,丹藥任由沈先生取用。”
倒也不奇怪,人的心力是有限的,天天鑽研治國之策,如果仙武兩道上再有成就,那幾乎不可能。
沈羨拱手道:“聖後娘娘,草民寸功未立,如何能得聖後娘娘如此厚待?”
現在丹藥、神兵任由他取用,當然他也不會不知進退,拿去倒賣。
天後笑了笑道:“朕手下不缺武將,隻要一道命令,不知多少英雄豪傑可為朕所用,鞭策驅馳,惟缺輔弼的相國之才。”
這才對嘛,如果毫無所求,她如何禦之,少年郎身具安邦定國之才,但武道、仙道,沒有資糧,卻難有作為。
沈羨道:“敢不為聖後鞠躬儘瘁,死而後已?”
這樣慷慨大方的老板,的確值得效力。
天後道:“薛丫頭,以後你護持著他。”
薛芷畫拱手應是。
天後道:“先生,天色不早了,不若一同用膳,朕心中還有一些疑惑,想要向先生請教。”
沈羨連忙道謝。
而後,國師慕容玥與薛芷畫敘舊,而沈羨則是和天後一同前往偏殿。
內侍高延福吩咐內監準備吃食。
天後道:“先生,國富論一疏,其中兩稅之法,茲事體大,上上下下牽連甚廣,還需從長計議。”
沈羨點了點頭,讚同道:“治政首要,在於得人,如今不適合行兩稅之法。”
“沈先生老成謀國,步步為營。”天後讚道。
眼前少年在治政上深諳輕重緩急之道,老練的恍若積年老吏。
沈羨此刻麵色如水平靜,心頭卻有些古怪。
因為心神沉入靈台當中之時,磨盤給予的麵板又有了大變化。
在陣營一欄,赫然寫著:大景後黨。
而屬性麵板又擴展一欄:官職,從五品上,朝請大夫,遊騎將軍。
功德值一欄……
嗯,不對,這是幾位數來著?
功德赫然已經暴漲至十萬三千八百。
從四千多暴漲至十萬三千八百……
啊,這。
彆說第一二境,隻怕就是第三境的仙道、武道資糧也攢夠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