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燕梳理了一下整個事件的過程,文物被不明身份的人劫走,大佬受傷…羅燕感覺,這背後有一雙無形的手,死死地拿捏著整個過程,掌控著全局。
羅燕想起了伍飛。來到伍飛的家,照例,羅燕首先做的事是拉開窗簾,關掉燈光,開窗,通風。
羅燕說“幸虧你住的是高層,要是低層,一定是地長蘑菇人發黴。”
伍飛瞄一眼刺目的陽光,不耐煩地說“燕子,你這麼一折騰,我的思路全沒有了。我之所以把家裡弄成一個類似於密閉的空間,就是為了加速思維的粒子對撞。你這一開,各種粒子都跑了。”
“好,用你的粒子,給我查一查春秋雙壺。”
伍飛說“查過了。一個在百合手裡,一個在玫瑰手裡。”
羅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“你怎麼知道?確定嗎?”
“秋壺由百合收購,並沒有通過暗網。但是百合的人已經通過暗網故意透露這個消息,為了吊買家的胃口。他們本來計劃把春壺也收購,畢竟雙壺的價格是個天價。但他們沒想到,會遭人暗算。”
“被什麼人暗算了?”
伍飛指指電腦說“神秘人,應該是瀏覽過暗網的人。可惜,隻是一串代碼。你們警方可以調查下是不是玫瑰。我這裡明顯能看到的是,玫瑰也在暗網透露過,自己有春壺,所以……"
“所以,那些打手是玫瑰的人。”
“不,”伍飛搖搖頭,“那些打手是暗網上雇傭的,隻負責接單和完成任務。那兩個箱子已經交給了雇主,這種生意通常是先打一半定金,事成之後再打尾款。暗網的厲害之處就在於,就算你抓住這些打手,也不知道雇主是誰。”
羅燕點點頭“怪不得呢。他們太專業了。開著一次性的破車,用假車牌,打人的時候還戴著頭盔。”
“我給你提個建議,或許,對你有些幫助。”“你說。”
“你看,我這裡有關於走私交易和透露春秋雙壺的信息,並進行了截圖、拍照。”伍飛打開電腦頁麵,“居然隻是一串客戶代碼,不能作為證據。但是,如果你們把近幾次的緝私行動和暗網信息一一對照,就能發現到底是百合還是玫瑰乾的,因為這些用戶代碼都是唯一注冊過的,由不得他們不承認。”
羅燕盯著伍飛的電腦屏幕,想了想說“這倒是個好辦法。不用多,隻要有兩三次印證上,他們就不好抵賴了。”
“行,那我截圖給你。”
不久,肖琛正式入職何氏集團,職務是工藝品和古董鑒定師,外加董事會特彆助理。從此,他可以自由出入“高管”辦公區域,包括何氏集團總部和百合大酒店。
這天,肖琛隨何清遠來到董事長辦公室。二人坐在寬大的黑色沙發上,看著翻滾的茶葉,肖琛說“水很燙,才能泡開茶;透明的杯子,才能看到最好的茶色形成。”
何清遠問道“哦,肖琛,茶道你也懂嗎?"
"從來不懂,”肖琛笑著擺擺手,“這世界上隻有一種道,那就是世道。所謂世道人心,就包含了所有的道理。”
“說說看。”
“你的收貨渠道挺好,出貨也不錯。但怎麼運出去·據說,你們的貨幾天以後就會出現在紐約的拍賣市場。出貨,分為談判渠道和運輸渠道,談判渠道現在方便了許多,比如暗網交易,省事、安全。但運輸渠道,在任何時候都是個問題,也必然有一定風險,因為你不可能通過量子傳輸把貨運出去。”
何清遠一直盯著肖琛,忍不住深吸一口氣.歎服道“厲害,厲害!看來,這些年,你算是把我們何氏給研究透了,隻可惜沒有證據,要不然,我們就不會在這裡對話了。”
“所以、運輸渠道,一直是你在想辦法解決的問題。”
何清遠從他的話裡聽出了驚喜“你好像有辦法?”
肖琛站起身,拿起古董架上的一個羊頭狀酒杯“我有一個想法,不知道是否可行。無論你收到什麼好貨,正好你做工藝品,你就要求供貨商做一批一模一樣的仿貨,按工藝品的要求出口。”
“把偷偷摸摸的事,改為光明正大?”
“不是簡單的光明正大,比如夾帶就不行。要做成真正的仿品,一堆一堆的。”肖琛說,“除了這個,我們還得知道,什麼貨品不能碰、出不了手,比如書籍,但是字畫可以。還有一種情況,比如剛剛收購的青銅編鐘,很可能走俏國際市場,但是這東西不那麼普及,做工藝品的很少做這種東西,也沒必要做舊,那怎麼辦?這事不能著急,需要自己有工藝作坊,在外層再包一層新的現代青銅工藝,做成新品。”
“好辦法,好辦法!”
何清遠站起身來,走到古董架前,選了一個格子,拿出上麵的景泰藍花瓶,有規律地按壓背板,背板打開,後麵是一個夾層。何清遠從夾層中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紅木盒子。他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茶台上,輕輕打開,裡麵有一個黃緞包。慢慢打開黃緞包,裡麵先是露出一個虎頭,然後是虎身,這是一頭立虎,虎身前傾,圓目怒睜,盆口大張,弓背隆健,虎尾上揚,身刻陰線表現鬃毛與斑紋,栩栩如生。下麵是一枚方印,沉靜的金色,印台邊長10.6厘米,高8.8厘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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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琛頓時兩眼放光,掂一掂分量,更是吃驚。這種東西非常罕見,武官印信被稱為虎鈕金印。虎鈕和印台契合到一起,質地為純金,是一套虎鈕金印。肖琛知道,彆說金印,就是普通的虎鈕官印也不常見,唐宋未聞,到了明清時期,才漸漸為少部分武官使用。肖琛再細看一側的印文,寫著“永昌大元帥印”六個字,隸書,細小,但也呈字字千鈞的力量,有武人風範,說不定就是永昌大元帥自己的手書。
何清遠問“這個東西,怎麼才能變現呢?”
肖琛略一思索,搖搖頭“這東西太獨特了,用我剛才說的方法肯定不行,沒有工藝品公司會成批生產這種東西。而且,這個虎鈕金印,體積不小,肉眼可測,加上放手裡掂一掂,初入行的人,也能確定是純金。”
何清遠不甘心,又像是在試探肖琛的本領,繼續問道“也就是說,這東西帶不出去了?”
“也不是完全不可以,需要時間。”
“時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