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這麼水靈靈的同意了?”
這回輪到靳安感到意外,目光發愣了。
雪寧笑得更加得意,仿佛終於抓住了夫君失策的瞬間:
“嘻嘻,其實奴家也有些意外。”
“說的時候,本也沒把握能說動王乾娘。”
“可是沒想到,乾娘一聽是官人的主意,立刻就答應了。”
“我問為什麼,你猜她怎麼說?”
小媳婦故意賣了個關子,靳安也很好奇王乾娘的說辭:
“怎麼說的?”
沒想到,雪寧居然頑皮的學起老婦的腔調來:
“若是彆人說,老身肯定不信。”
“不過,靳家娘子,既然你家官人開了口,那不由得不信。”
“要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,那日老身明明看他斷了氣,結果卻偏偏活了過來。”
“而且還像變了個人似的,從那一刻開始老身就知道,他不是凡人……”
聽著雪寧的模仿,靳安臉上微笑不斷,並不是因為讚同王乾娘那套神神叨叨的理論,而是對這種莫名的信任倍感欣慰。
“嗬嗬,可笑的是,明明外人都能無條件的信任,反而同宗親戚聽不進去良言。”
既然如此,也無需糾結,到時候且看下場吧。
當晚吃過飯,小夫妻二人收拾東西忙活到酉時,這才帶上王乾娘祖孫三人,向山坡上的祖祠走去。
相比輕裝簡行,隻帶了水和乾糧的雪寧,王家三人卻搞得好像逃難一樣。
除了冬夏兩季的被褥,還帶上了所有家裡之前的東西,要不是背不動,甚至還想帶上家中的水缸。
靳安哭笑不得,急忙解釋,隻需一日一夜的時間,不用帶太多東西,王乾娘才悻悻作罷。
一行五人互相攙扶,花了半個時辰才爬上山坡,推開祠堂的大門,一股陳年老灰,嗆得老婦劇烈咳嗽起來。
“咳咳,靳家小哥,你真有十足把握,藏在此處便安全了?”
靳安沒有正麵回答,開始動手收拾,不一會就開辟出一塊乾淨的地方。
幾人把被褥鋪上,緊挨著坐在一處,聽著夜風吹得窗欞嗚嗚作響,那隻有五六歲的女娃,怕的鑽入母親懷中,瑟瑟發抖。
“官人,雪寧有些怕。”
畢竟深夜裡呆在這麼個陰森的地方,心裡有些懼意很正常,靳安輕撫她的秀發,柔聲安慰了幾句:
“放心吧娘子,我早就檢查過了。”
“此地沒什麼人往來,一般的賊人也想不到有人躲在這裡。”
“而且由於距離村子很近,所以山中的猛獸輕易也不會在此出沒。”
“安全方麵應該沒有問題。”
他把乾糧和淨水放在雪寧手中,又叮囑了兩句:
“後天天亮之前,切不可離開此地。”
“餓了就吃些乾糧,一日一夜這些吃食足夠你們四人吃飽了。”
“無論如何,不可點火,以免暴露目標。”
“最好也不要發出聲音。”
小媳婦點頭,表示記住了,在靳安轉身出門之前,忽然被雪寧喊住:
“夫君,多加小心。”
轉回身,小媳婦那雙清澈噙淚的大眼睛,在昏暗中閃閃發光。
靳安咧嘴一笑: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