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哥去世之後,我娶任何人,最先考慮的事利益關係。”梁繞看她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感情,“我媽給我了個不錯的選項,你養父地位高名聲好,你沒什麼野心,比那些富家千金好掌控。”
原來她是眾多選項裡分數最多的那個,餘音覺得自己自尊心有點受傷害。
“我今天回國,我媽把你們簽的合同丟給我,裡麵竟然有不領結婚證,不能同床這種荒唐約定,我沒空陪你們過家家。”
餘音望著他臉上的怒意,竟然還能強擠出一點笑意。
“抱歉,可能伯母之前沒跟你講清楚。”餘音彎腰鞠躬,“我就麻煩你一段時間,我哥很快就接我離開的,我不會打攪你的生活。”
梁繞冷笑,“你又避開了我的問題。”
餘音轉頭看了一眼依舊停在負一層的電梯,又看向空曠的停車場,伸手把自己的棉衣脫下,然後再梁繞跟垃圾桶之間,選擇了丟向後者。
他疑惑的看著被丟在垃圾桶蓋子上的衣服,不明白她突如其來的舉動。
她卻慢慢轉過身去,將自己的打底絨衣往上脫,最後全堆在脖子上。
餘音護住了前麵,將整個後背露了出來。
她怕梁繞看不清楚,往牆的方向走了幾步,就站在應急燈下麵,她麵對著牆壁站著,連她自己都沒發覺,這是多麼屈辱的一個姿勢。
熾白的燈光下,她白淨的皮膚像錦緞,但卻在最醒目的位置上,卻像是抽絲一樣,扭曲的傷疤很是嚇人。
餘音對著牆說話,聲音嗡嗡的很低,“我養母劃的,幸虧那天我翻身睡的,才撿回來一條命,我現在除了結婚,根本離不開餘家。”
梁繞想起她大學的時候胳膊綁過兩三次的繃帶,膝蓋上偶爾也青紫一大片,或許那也跟她那個瘋了的養母有關。
她上大學的時候,有段時間一身名牌,吃的小臉也圓圓的,卻沒多久,她日子又過的差了起來,甚至要周末兼職才能有生活費。
就是因為她養父一句,女孩子不能太嬌奢了,她的體重就沒超過九十斤。
梁繞拿去外套,過去給她披上,語氣裡聽不出太多的感情,“合作愉快。”
說完他徑直的往旁邊的賓利上走去,餘音也囫圇的拽了拽衣服就追了上去,沒想到梁繞比她想象中的有點良知。
餘音拉開車門坐在後排,純黑的真皮椅子很舒服,她卻繃直身體,滿臉拘謹。
幸虧這時候應朝生的電話打了過來,餘音接起,裡麵傳來應朝生的聲音。
“你們現在到哪裡了?我有些東西要給你。”
“馬上出車庫。”伴隨著眼前出現廣告牌的亮光,她一眼就看見應朝生站在路邊。
他的車停在一旁,手裡拎著一個紙袋,他隻站在那裡,周圍的行人都莫名的成了背景板。
“我哥,停下車。”餘音的語氣一下子就歡快下來,不等梁繞將車子停穩她就跳了下去。
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梁繞將她拐跑的呢。
應朝生見她踉蹌的跑過來,趕緊扶住她,而餘音像是小孩子一樣抓著他的大衣袖子。
“剛才冰激淩你一口沒吃,結賬的時候我全買下了。”應朝生伸手替她拽了拽淩亂的衣服,“這是老板娘的婆婆手工做的,最近得了老年癡呆,以後大概不會再有了。”
餘音順手接過,打開看了一眼,裡麵除了冰激淩,還有帶著小票的腸胃藥。
她做什麼荒唐事應朝生都不會勸一句,卻會馬上找出事後的解決辦法。
他那樣的慣著她,餘音沒養成嬌縱任性的性格,也真是難得。
夜冷如水,他的手指緩緩的摸向她的鼻梁,氣氛也變得古怪起來,而他那雙黑石子一樣的眼睛,深情的好像能拿出來當信物。
“哥,你什麼時候回去?這次要幾個月見不到了?”她的語氣裡,帶著幾分失落。
應朝生回國也就住幾天,他的事業在國外。
“以後要長住了。”應朝生的手指終於慢慢的劃向她的唇,他是第一次丟掉了分寸,“你都跟我說了那些話,我要為咱們的將來籌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