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孫硯南……”
陸景深抬起頭看向他,眼底一片猩紅,淚水布滿了整個眼眶。
“我不想林稚這麼痛苦……可是……可是我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……”
他頓了頓,有些無力地問:“你說……我該怎麼做,才能讓林稚在想起林伯伯的時候,不再那麼難過呢?”
“唉……”
孫硯南搖了搖頭,語氣裡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,“這是她的心病,你幫不了她的……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每次看到她這樣,我的心裡都好難受!”
“我……我不想她這麼難過,如果可以,我寧願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。”
孫硯南輕輕地歎了口氣,語氣平靜地勸道:“景深,我知道你很難過,也舍不得林稚承受這樣刺骨的痛。”
“可你是你,她是她……你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,你永遠都沒辦法替她承擔失去父親的痛苦。”
“林誌遠是林稚的父親,他們之間的父女情誼,你改變不了。五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情,你也改變不了……”
“那……我該怎麼辦?”
陸景深聲音沙啞地問:“我該怎麼做,才能讓林稚不再那麼難過?”
“你也說了,她的父親是一根紮在她心裡拔不出來的刺……”
孫硯南頓了頓,繼續說:“如果真的想讓林稚不再為她的父親難過,除非……讓她徹底忘掉她的父親。”
“可讓一個女兒徹底忘掉自己的父親,又怎麼可能呢?除非……讓她徹底失憶,忘掉之前的所有人,所有事……”
孫硯南頓了頓,呆呆地看著臥室的方向。
“所以……”
陸景深抬起頭,沙啞的聲音裡布滿了濃濃的無力感,“所以我什麼都做不了……對嗎?”
“也不是!”
孫硯南回過神,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你現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讓林稚儘量不去想起她的父親。”
“不讓她想起……”
“嗯!”孫硯南點點頭,繼續說:“不想起他,林稚就不會那麼難過,心裡也會更好受一些。”
那些離開的人,錯過的事,是我們都很難忘懷和釋懷的。
但隻要不是時時記起,日子忙忙碌碌的,也就那麼過去了。
“等有一天,時間足夠久遠了,或許林稚也會對她父親的死……慢慢釋懷吧。”
孫硯南頓了頓,放在陸景深肩上的手忽然捏了捏。
“等她釋懷後,再想起她的父親,或許就不會那麼難過了!”
“可是……”
陸景深緊緊地盯著他,猩紅的眼底帶著一絲猶豫,“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嗎?”
“會有的吧!”
孫硯南點點頭,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。
“之前林稚不還對你很排斥的嗎?”
他頓了頓,再次望向臥室的方向,“可是現在,她已經在慢慢地接受你了,不是嗎?”
……
“你們到底去哪兒啊?我都在這附近繞了半天了……”
司機一臉無奈,看了一眼坐在車後座將自己包裹得緊緊的女人。
見女人不說話,又將視線轉移到了副駕上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身上。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保安無奈地搖了搖頭,轉頭望向趙梓涵,“趙小姐,你到底住在哪裡啊?”
趙梓涵低著頭,不說話也不肯看他。
“這……”
保安回過頭,對司機無奈地聳聳肩,“師傅,你也看到了,她一直不肯說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