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剛才在河灘上看到韃子屍體和她被拖行時,隻想著要救下這個被韃子俘虜的“大炎子民”。
他根本沒想到,竟然是她!
那個在路上縱容鄒凱行凶、高高在上羞辱他們的女將軍,蘇白萱!
早知是她……林歡盯著她那充滿敵意和瘋狂的眼睛。
“早知是你,老子那一箭就該再偏一寸,讓你跟那韃子一起喂魚!省得現在還要被你當賊打!”
冰冷的河水裹挾著散亂的長發,拍打著蘇白萱蒼白而憤怒的臉頰。
林歡那句充滿厭惡的“早該讓你喂魚!”如同淬毒的冰錐,狠狠紮進她混亂而驚恐的意識裡。
是他!
那個擋路又狂妄的鄉下賤民!
認出林歡麵孔的瞬間,蘇白萱的恐懼被一股更強烈的屈辱和怒火取代。
她堂堂昌平郡府軍大將軍的掌上明珠,竟然被這個她曾經鄙夷、施舍過銀子的山野村夫目睹如此狼狽的模樣,還被他……似乎出手相救?
不!
不可能!
定是這賤民與韃子勾結,用了什麼詭計!
“是你?!”
蘇白萱在水中掙紮著昂起頭,聲音因虛弱而嘶啞,卻充滿了刻骨的恨意和難以置信的屈辱,“你這卑劣下作的東西!果然是你搞的鬼!你與韃子串通,設下埋伏害我精騎營將士!現在又想假惺惺做什麼?”
她奮力扭動身體,試圖擺脫皮索的束縛,冰冷的河水讓她牙齒打顫,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剮向林歡:“放開我!你這通敵叛國的逆賊!”
林歡剛剛穩住因她猛踹而疼痛的腰腿,聽到這話,那點因同是大炎子民而產生的最後一絲憐憫也徹底煙消雲散,隻剩下冰冷的煩躁和厭惡。
他勒住躁動的馬匹,居高臨下地看著水中狼狽不堪卻依舊高傲嘶吼的蘇白萱,嘴角勾起一抹充滿譏誚的冷笑。
“嗬,通敵叛國?”
林歡的聲音比河水更冷,“蘇大小姐,睜開你那高貴的眼睛看清楚!是誰像條死狗一樣被韃子捆著拖行?又是誰把你從那韃子屍體底下撈出來?你帶的那幫繡花枕頭,恐怕早就被韃子剁成肉泥了!廢物!還他娘的精騎營?我呸!”
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她最後的幻想和尊嚴,每一個字都像鞭子抽在蘇白萱臉上。
“你胡說!”蘇白萱瞳孔驟縮,臉色瞬間慘白如紙,隨即是更瘋狂的憤怒,“我不許你侮辱他們!他們都是大炎最優秀的士兵!”
“閉嘴!”林歡厲聲打斷她的歇斯底裡,心中的厭煩達到了頂點。
他猛地俯身,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閃,不是割向皮索,而是刀柄帶著狠勁,精準地敲在蘇白萱的後頸上!
“砰!”一聲悶響。
蘇白萱充滿恨意的咒罵和瘋狂的掙紮戛然而止。她那雙燃燒著怒火和恐懼的漂亮眼睛瞬間失神,身體一軟,徹底昏死過去,腦袋無力地耷拉下來,濕漉漉的長發垂入冰冷的河水中。
世界終於清靜了。
林歡看著瞬間失去意識、軟軟漂浮在水邊的蘇白萱,長長地、帶著極度膩歪地吐出一口氣。
腰間的疼痛還在隱隱提醒他這瘋女人的“恩將仇報”。
“媽的,晦氣!”他低罵一聲,煩躁地一甩頭。看著對岸遠處隱約可見的韃子營地火光,又瞥了一眼這個麻煩透頂的大小姐,心中萬般不願,卻知道不能把她丟在這裡喂魚。
暫作休整之後,他將那個韃子騎兵屍體扔進山溝,帶著蘇白萱,和那匹戰馬一路返回村子。
半路,他又把霍利的屍體放在戰馬上,一起馱回去。
栓子他們應該已經解決完山坡上的殘敵,正忐忑地朝這邊張望。
“栓子!狗娃!讓大家先把馬都牽回去!動作快!那些屍體全都拉到後山,挖坑埋了。”
林歡朝著村口方向吼了一嗓子。
吼完,他不再猶豫。
翻身下馬,忍著腰腿的不適,粗暴地抓住蘇白萱濕透的衣領和捆著她的皮索,像拖拽一件沉重的貨物,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從馬上拽下來。
冰冷的河水順著她的頭發、衣物滴滴答答往下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