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蕭漾提著劍起身,太後皺眉站了起來:“瑾兒,你要做什麼?”
榮國公竟然擋在孫德和那個宮女麵前,一雙渾濁卻精明的眸子怒視蕭漾,帶著不滿和威脅:“陛下,把劍放下!”
榮國公陳光宗,太後的生父,皇帝的外祖,在這朝堂上輩分最高的非他莫屬。
可那又如何?
蕭漾眼神涼薄,提著劍從台階走下:“畢方!”
畢方迅速閃身而下,一把將陳光宗拉開,蕭漾的劍同時刺出,將那宮女一劍斃命。
鮮血濺在了孫德臉上,他嚇傻了,看著皇帝緩緩抽出帶血的劍,他驚恐的向簾子後麵的人求助:“太後救我,太......”
蕭漾的劍劃過他的咽喉,打斷了他要說的話。
諾大的朝堂,文武百官皆列在此,卻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,就連呼吸都被迫壓了下去。
他們不是沒見過死人,震驚是因為現在殺人的是懦弱的傀儡皇帝。
鮮血濺到了少年帝王的臉上,她微微歪頭,血滴順著她白皙精致的臉頰滑落。
妖冶詭譎。
突然,她綻開一抹燦爛的笑顏,提著滴血的轉身轉身看向龍椅後垂墜的珠簾。
“朕差點兒死了,母後一定擔心壞了吧,這兩日怕是都沒睡個好覺,母後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說著毫無誠意的欠了欠身:“恭送太後!”
太後朝攝政王發難,皇帝卻當朝殺人,還恭送太後。
這個恭送,是送人,還是奪權的信號?
所有人心口一陣,來不及細想,下意識的跟著說:“恭送太後!”
太後沒有立刻離開,準確的說她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。
皇帝殺人了。
繼殺了劉勝之後,當眾又殺了兩個人。
不是下令讓人去殺,而是親自殺人。
“陛下,你到底想做什麼?”
榮國公大聲質問:“身為帝王,當眾殺人,禮法何在?”
皇帝恭送太後這事兒太過敏感,他根本不敢提,隻能揪著皇帝殺人不放。
蕭漾抬手,手中的劍穩穩的架在了榮國公的脖子上:“榮國公可認得這把劍?”
榮國公覺得蕭漾不敢殺他,可這剛剛殺了人的劍架在脖子上,還是讓他繃緊了神經。
攝政王的聲音從後麵傳來:“這把是先帝的配劍,太宗皇帝命人打造,賜給還是太子的先帝。”
“還是攝政王眼神好。”蕭漾淺淺勾唇:“所以,這就是朕的禮法。”
“榮國公年事已高、老眼昏花,處理政務一定力不從心,以後還是彆再受累了,即日起回家養老去吧。”
眾人聽得忍不住倒吸口氣。
如果剛剛皇帝恭送太後還讓人懷疑的話,那現在她對榮國公說的話,已然是準備奪權的意思。
而且她還是先從太後一派下手!
“蕭瑾!”
太後難以置信,自己拚命打壓的傀儡竟然敢反口咬自己。
震驚、心慌,還有憤怒。
她怎麼敢?
楊秀拿著一張紙進來遞給太後,等她看清上麵的內容,差點兒沒被氣吐血,上麵隻有四個字同歸於儘!
沒人知道太後看到了什麼,最終拂袖而去。
小皇帝坐到了龍椅上麵,臉色還有著虛弱的蒼白,但臉上那一滴未曾擦去的鮮血卻異常的晃眼。
蕭漾拿劍拄著地,虛弱哀歎:“朕好歹是個皇帝,怎麼生病也沒人探望探望?”
歪頭看向容胤,眼中含著惡趣的笑意:“攝政王剛剛說什麼,朕沒聽清。”
容胤盯著那把天子劍許久,緩緩垂眸:“臣為陛下準備了些補身體的藥材,還有一塊養身暖玉,請陛下笑納。”
蕭漾眯眼笑得像隻貓咪:“攝政王有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