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兩銀子隻是問路石,詩詞歌賦才是敲門磚。
“姑娘,好端端的怎麼——哭了?”老鴇看見雲歌臉上淚痕,不禁驚問。
“今日早起,見養的菊花竟然莫名枯萎,不禁神傷,媽媽不用擔心。”
老鴇寬慰幾句,將條幅放在桌上:“有風流倜儻的貴公子求見,姑娘若不中意,我打發走便是”
“媽媽說笑了!”
“雲歌淪落風塵,哪有不開門見客的道理。隻是那些凡夫俗子,確實難入眼”每天數百人求見,是個人都會煩。
何況雲歌色藝雙絕,十四就豔名遠揚,對入幕之賓要求頗高。
雲歌漫不經心展開條幅,上麵寫著一首詞。
“驛外斷橋邊,寂寞開無主無意苦爭春,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,隻有——香如故”
字跡如鶴舞長空,剛健飄逸!
隻是這首詞似乎觸動雲歌心事,她珠淚漣漣。
老鴇一看,不禁跺腳:“這家夥惹姑娘傷心老身這就趕他走”
“彆、彆請他進來!”
什麼?
雲歌都被惹哭了,還要請這家夥進來。
老鴇大惑不解。
“這首詞雖然曲調哀婉,但我剛才這一哭,心頭竟然清爽不少。或許,寫詞的人與我有緣”
“好,我這就去請來!”
樓下花廳。
冷玄霜道:“都去了這麼久,也沒見回來。五十兩銀子打了水漂!”
“稍安勿躁!”
曹弘白了她一眼,繼續閉目養神。
冷玄霜氣得掐他胳膊道:“等會兒她真要請你上樓,我也要進去。”
“你也去?”曹弘挑眉一笑:“彆忘了,你是我的仆從,隻能在門外候著。或者你就座這兒喝茶,等我辦完事也行。”
辦完事?
冷玄霜臉更紅了,美眸怒氣翻滾,宛如岩漿:“你要辦什麼事?”
“勾欄聽曲啊!”
“你以為,來此地還能辦什麼事?”曹弘哂笑。
冷玄霜一時詞窮,不知如何應答。
就在這時,老鴇滿麵春風的走到跟前:“這位公子,樓上請!”
什麼?
這小子平平無奇,花魁娘子竟然看上他了?
冷玄霜吃了一驚,正要跟著上樓,卻被老鴇攔住。
“這位小哥,不如老身找位姑娘陪陪你?”
冷玄霜氣不打一處來,隻好坐下喝茶。
一雙眼睛卻不時盯著樓上。
屋子裡。
雲歌看清來人,不由得眼前一亮。
長身玉立,眉目俊朗中透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貴氣。
雲歌閱人無數,但來人初見之下,就令她芳心暗動。
“請問公子尊姓大名?”
“姓曹!”
“原來是曹公子!”寒暄幾句,雲歌叫丫鬟奉上香茶,陪著曹弘清談。
這也是一種試探!
要成為花魁娘子的入幕之賓,可不是那麼簡單。
曹弘見識廣博、氣度恢宏,於時事每有獨到見解。
雲歌聽得心馳神往,嫣然一笑道:“公子高論,雲歌受教。不知,公子對雅樂有何偏好,妾身願為公子彈奏”
冷玄霜憑借深厚內功,早就將房中話聽得一清二楚。再也按捺不住,縱掠上樓。
宛如一隻靈巧狸貓,伏在房梁上。
隻要曹弘有不軌之舉,她就要破門而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