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上吏部下達了將賑災納入功績考核的文書,蘇省官員都來梁王處拜碼頭。
至於巡撫吳潛倒成了無關緊要的角色!
副欽差冷玄霜封鎖了蘇省府庫,錢糧調度都由欽差行轅撥付,巡撫吳潛成了擺設,州府官員自然見風使舵
這些官員見了吳潛,點頭招呼,然後去門房遞帖子求見。
可惜,大多數吃了閉門羹。
隻有石頭城知府李伯年不知撞了什麼大運,竟然被梁王接見。
吳潛目睹這一幕,酸水直冒。
自己堂堂一省巡撫、正三品大員,竟然比不上一個知府?
一股無名火在心頭升騰,越躥越高。
就在吳潛怒不可遏之際,一騎快馬疾馳而來,一名紅袍官員翻身下馬,進入帳篷。
此人正是蘇省布政使汪大友!
“吳大人乃一省巡撫,在這裡作甚?下官帶你去見一個人。”
吳潛正心亂,哪有空見閒人?
“吳大人現在身處險境,但此人可讓你化險為夷!”汪大友語出驚人道。
吳潛乾咳兩聲,正色道:“本官有什麼風險?”
“在來到路上,我都聽說了,梁王殿下單獨召見李伯年。吳大人,這李伯年在賑災一事上一向和你不對付。”
“如今獲梁王單獨召見,難道還察覺不到其中用意?”
唰!
吳潛的臉紅了。
梁王作為欽差,不接見主政一省的巡撫,卻單獨接見石頭城知府。
這不僅是一種公開的羞辱,還預示吳潛處境不妙。
“也罷,本官隨你去一趟!”
一路上,吳潛都在想誰有這麼大的能耐,可以讓自己轉危為安。
然而。
當看到汪大友帶來的人,吳潛不由得臉頰抽了幾下。
一個胖大和尚,坐在椅子上,笑容可掬的望著自己。
“汪大人,我不抱佛腳”吳潛壓著火氣道。
“吳大人,他可不是普通佛腳,乃玉京城紅葉寺主持——永新大師!”
吳潛一聽,肅然起敬!
紅葉寺原本是玉京城的一座小寺廟,香火凋敝,隻有幾個老僧。
十年前,一個叫永新的和尚來到紅葉寺。
經過他的經營,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廟儼然成為香火鼎盛的大寺。
僧眾達上千人,據說連煮飯的大鐵鍋都有八尺方圓,寺內主殿更是燃燒上百根碗口粗的香燭,徹夜不息。
每到夜晚,紅葉寺成為玉京城燈火璀璨之地。
每逢大年初一,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貴族爭相去紅葉寺上香。
而永新和尚也被冊封為大華朝國師,據說其佛法通玄、手眼通天,和皇親國戚都有密切來往,乃京城第一名僧
這樣一個大人物,怎麼會來到平城縣?
他又能給到自己什麼好處?
吳潛大惑不解!
“吳大人,喝茶!”永新遞過來一杯茶。
吳潛喝了一口,甘甜如清泉,舌尖有異樣在跳動,心中鬱悶頓時一掃而空。
隻是一杯茶,讓他內心舒坦不少。
看來,這永新和尚確實有些道行!
“吳大人,此茶如何?”永新和尚笑著問。
“好茶!”
吳潛讚了一句,道:“國師不遠千裡來此,不隻是為了請我喝茶吧?”
“當然!”
永新和尚撫摸著佛珠,平靜道:“吳大人危在旦夕,貧僧念在弟子麵上,特意走這一遭,救大人於水火。”
“不知道國師弟子是誰?”
永新笑而不答,看著蘇省布政使汪大友。
吳潛頓時明白過來!
想不到,昔日同窗好友不聲不響,竟然拜永新大和尚為師,成為其俗家弟子。
“還請國師明示!”吳潛起身,作揖到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