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眾火工大半麵露不屑。
一個人能如此不要臉皮,也算一種本事。
秦川卻沒接他的奉承,仍笑問:“你還沒答我呢,怎麼不忙自家活計?”
“我那點活計算什麼,先幫您把這些雜活收拾了,回頭再弄也來得及。”鐘子衡哈著腰嘿嘿賠笑,一副諂媚相。
見這人竟如此能屈能伸,秦川倒有幾分佩服了,本想懲治的心思也淡了許多,隻淡淡道:
“鐘道友還是忙自己的事去吧,我這裡的活,自己做得來。況且……”
他瞥了眼地裡,輕飄飄補了一句:
“你這活兒乾得,也忒糙了點兒!”
“哎呀,鐘某有罪,鐘某有罪。”
鐘子衡立即伸手,輕輕的在自己左臉“啪”的打了一下,然後笑的擠出一臉褶子:
“是是是,你看我這手藝,真是蠢笨,本來想著能夠幫道友除除草,卻沒想惹厭了,真是罪該萬死。”
秦川無語。
鐘子衡腆著臉道:“那鐘某就回自己田裡了。”
“且慢。”秦川忽然叫住他。
鐘子衡身體一僵,手裡已經捏了一把汗,心道,都這樣了,還不放過我嗎?
豈料,轉過身來,卻見秦川朝他扔來小半貫靈錢:
“今天我授籙轉正,既然諸位道友都在為我賀喜,我也不能不表示表示,天上日頭正曬,鐘兄,就煩請你去跑個腿兒,給大家買點靈飲回來,去去暑氣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鐘子衡連忙接過靈元。
其他火工一聽,也是驚喜不已,靈飲,那是清熱解暑,還能滋養修為的小蜜水。
雖然以他們的俸祿當然也買得起,隻是都和秦川一樣一個原因,舍不得買,一杯怎麼也得二三十文錢。
全都興奮起來:
“秦兄大氣!”
秦川也嘴角泛起笑意,他接下來還要繼續在這片田地裡工作,進入專事班之後肯定還有不少地方,需要用到這些火工同事幫他做事,對這些‘準下屬’們好一點,籠絡人心,是最基本的。
另一邊,拿了錢出去買水的鐘子衡,絲毫沒有覺得跑腿這事兒侮辱了他,反而還出門之後慶幸的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。
好險,這秦川轉正後的第一天,總算是度過去了。
雖然是低三下四換來的暫時安全,但總好過被秦川整治的好。
以這小子如今的身份地位,隨便給他在地裡穿個小鞋,就夠他受得了,若是再狠一點,說不定他這火工都乾不下去了。
“不行,以秦川現在的身份,我再待在這觀察田裡,誰知道哪天他不開心了,就會尋我的茬,得想個辦法去彆的地方當火工。”
鐘子衡知道自己的能力,幾年內轉正都懸。
肯定是不能拿如今受到縣隍其中的秦川怎麼樣了,唯一能做的,就是惹不起躲得起,有多遠躲多遠,不要讓秦川再見到他,最好也不要想起農靈寺還有他這麼個人。
不多時後,他把水買回來之後,散給其他人。
秦川看著鐘子衡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地裡,生怕引起自己注意的拘謹樣子,也是暗笑。
就在他準備照顧自己的靈田的時候。
忽然,田梗上有人喊道:
“來兩個臨時火工,有事兒。”
有人問道:“什麼事兒?”
他們這些臨時火工,平時沒事,都是在田裡幫忙,所以觀察田聚集的最多。
“新的正副寺長,過幾日就到,公務房讓打掃郭善山、劉世昌兩個人公廨當中的東西,沒用的東西通通扔了,我們這邊忙不過來,所以找幾個火工幫忙一起去打掃。”那文職道人喊道。
正在收拾靈田的秦川聞言,倏然抬頭,眼睛一亮。
郭善山、劉世昌公廨裡不要的舊東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