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是南邊那個最大的對頭,阿古達木部落黑吃黑了?
他們想吞掉這幾個小部落,斷了自己的臂膀?
禿魯越想越覺得可能,眼中的凶光也越來越盛。
就在這時,帳篷簾子被猛地掀開,一個斥候衝了進來,身上還帶著血。
“大人!不好了!”
禿魯心裡咯噔一下,一把抓住他:“說!是不是阿古達木的人乾的?”
“廢物!”
禿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,斥候被打得原地轉了半圈,但神智反倒清醒了些。
“不是……不是阿古達木大人的人……”
“那是誰?”
“不知道……烏蘭的營地……全完了。”
“都死了!火燒得乾乾淨淨!”
“屍體……屍體全被剝光了扔在外麵喂狼!”
剝光了?
禿魯愣住了。
這他媽不是他們北狄人對付大炎人的手段嗎?
誰會用這種方式對付他們自己人?
另一個斥候也踉踉蹌蹌地跑了進來,臉色比死人還白。
“大人!我們找到了去鐵木兒營地的運糧隊……”
“車翻了糧食撒了一地,人都死了,十幾個人全死了……”
禿魯的腦子嗡的一聲。
一個營地被屠,一支運糧隊被滅。
這不是小事。
“現場有什麼痕跡?”
“有馬蹄印不多,幾十騎的樣子。”
“他們打掃過戰場,但還是能看出我們的人……幾乎沒有還手之力。”
“箭矢呢?找到對方的箭矢沒有?”
“沒有……什麼都沒有留下。”
禿魯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。
乾淨利落的突襲,精確的點殺,還懂得打掃戰場。
這不是一般的馬匪能乾出來的。
“大炎邊軍?”
一個念頭從禿魯腦海裡冒了出來。
難道是大炎朝廷派了小股精銳滲透進草原,想搞破壞?
可他們有這個膽子?
這麼多年,不都是縮在龜殼裡挨打嗎?……
消息飛快地傳遍了石坎村周邊的所有北狄部落。
起初,沒人相信。
“什麼?一個大炎村子打出來了?你他媽喝多了吧?”
“他們還敢搶我們?”
“哈哈哈哈,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!”
但當一個又一個幸存者,逃回各自的部落時,笑聲消失了。
一個斷了胳膊的北狄騎兵,在篝火旁抱著頭,反複念叨著:“天雷……他們會用天雷……”
“一個黑色的鐵疙瘩扔過來,轟的一聲!”
“我旁邊兩個兄弟就炸沒了!腸子掛在草上!”
另一個僥幸逃脫的牧民,則在描述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武器。
“他們的弓能射那麼遠!”
他比劃著一個誇張的距離,“我們的弓箭還沒夠到他們,自己人就像下雨一樣往下倒!”
“還有那種噴火的管子!”
“一排人站著,對著我們就噴火,然後我們就倒下一大片!”
天雷、遠射程的強弓、噴火的管子。
這些描述,在愚昧又迷信的北狄士兵耳中,無異於妖法、巫術。
最讓他們無法接受,也最讓他們感到恥辱和恐懼的是——攻守之勢,好像……
顛倒了?
以往,都是他們成群結隊衝進大炎的村莊,燒殺搶掠,把那些村民像豬狗一樣驅趕、屠戮。
可現在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