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糊塗!”
陳北舟冷哼一聲,“獅子搏兔亦用全力。”
“這個林火,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一個爛攤子整合成鐵桶一塊,絕非等閒之輩。”
“那父親的意思是?”
“他現在羽翼未豐還不敢公然反叛。”
“他所做的一切都打著靖南王趙崢的旗號。”
“我們動他就是動趙崢,會逼反所有皇室餘孽。”
“此人可用,但不能重用。”
“需敲打更需提防。”
“傳我的命令,派禮部侍郎張瑾為朝廷欽差,攜禦賜金銀前往安州嘉獎勞軍。”
陳霄眼睛一亮:“父親高明!”
“這張瑾向來眼高於頂,最擅長雞蛋裡挑骨頭,讓他去定能給那林火一個下馬威!”
“下馬威是一方麵。”
陳北舟嘴角露出一抹深邃的笑容,“我更想看看那林火到底是一條聽話的狗,還是一條喂不熟的狼。”
“他要是敢對欽差不敬就是公然藐視朝廷。”
“屆時我們再發兵征討,名正言順!”
“父親英明!”
一道命令,從相府發出。
數日後,一支由上百名禁軍護衛的隊伍,駛出了京城。
張瑾靠在坐墊上,手裡把玩著一隻玉杯。
去安州那種窮山惡水的地方,簡直是臟了他的靴子。
不過,聽說那個叫林火的泥腿子統領,最近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,想必會很懂事。
……
欽差的儀仗還沒到安州城下,官威就先一步壓了過來。
為首的並非禮部侍郎張瑾,而是相府長史,胡漣。
被派來先熟悉熟悉環境。
他帶人停在安州城外十裡的一處山坡上,安營紮寨。
一名先行官騎著快馬到安州城門下:“相府胡長史有令!”
“命林火,即刻出城十裡,備香案,率文武跪迎天使!”
“另速速呈上安州軍械、糧草、兵員數目清單,以供胡長史查驗!”
“不得有誤!”
消息傳回靖南王府時,趙崢正與林火對弈。
“豈有此理!”
趙崢一聽,當即拍案而起,棋子散落一地。
他雖落魄,骨子裡的皇室尊嚴還在,“一個小小的長史,竟敢如此跋扈!”
“真當本王是泥捏的?”
陳北舟這條老狗,派了這麼個玩意兒來惡心人!
讓我的人去跪一個丞相府的奴才?
可是……
若是不從,陳北舟正好借題發揮,說我們公然抗命,不尊朝廷。
到時候大軍壓境,師出有名。
林火慢悠悠地撿起一枚掉在腳邊的黑子,重新放回棋盤上。
他抬頭,看著怒氣衝衝的趙崢,又看了看旁邊臉色發白的知府高俅。
“王爺息怒。”
“林統領,這……這可如何是好啊?”
高俅哆哆嗦嗦地開口,兩腿打顫,“欽差代表的是朝廷,是丞相……”
“咱們得罪不起啊!”
“要不,要不就……”
林火笑了。
“讓我去跪他?”
他轉向傳令的親兵,吩咐道:“去告訴那個什麼胡長史,就說我說的。”
“讓他自己滾進來見我。”
“吏部侍郎來了或許我還會考慮站著迎一下。”
“他算個什麼東西?”
“不可!”
趙崢急了,“林火!”
“我知道你心高氣傲,但胡漣隻是個小人,他代表的是丞相的顏麵!”
“我們沒必要為這種小事,授人以柄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