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城上掛著的,是什麼人?”
一名親隨立刻悄悄脫離隊伍,混入人群。
隨後他徑直走向了知府衙門。
他要先見見高俅。
……
知府衙門,大堂。
當張瑾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,高俅感覺自己的雙腿一軟,幾乎要癱倒在地。
他用儘全身的力氣,才勉強撐住身體,領著一眾衙役,戰戰兢兢地迎了上去。
“下……下官安州知府高俅叩見……”
“叩見尚書大人……”
張瑾看都沒看他,徑直走到大堂主位上,拂袖坐下。
許久,張瑾才緩緩開口。
“高知府,朝廷欽差至此為何無人迎迓?”
高俅的身體卻猛地一顫,汗出如漿。
“胡漣長史現在何處?”
高俅的嘴唇哆嗦著,牙齒咯咯作響。
他能怎麼說?
說胡漣被林火片成了肉乾,現在還掛在城門上展覽?
他不敢!
就在這時,堂外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。
兩個人影,並肩走了進來。
正是林火和趙崢。
林火一進門,就看見了端坐在主位上的張瑾。
兩人的目光,在空中猛地相撞。
一瞬間,林火就感覺到了。
這個人,不一樣。
胡漣的傲慢,是寫在臉上的,愚蠢而膚淺。
而眼前這個老者,他的眼神深不見底。
有點意思。
林火心裡冒出這麼個念頭。
而在張瑾眼中,這個走進來的年輕人,同樣非同尋常。
他穿著一身尋常的武將袍服,身材算不上魁梧,但整個人就像一柄出了鞘的絕世凶刀,那股自信,幾乎要溢出來。
尤其是,他身邊還跟著靖王趙崢。
這潭水,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。
林火仿佛沒看到高俅那快要哭出來的表情,他徑直走到堂中,對著張瑾隨意地拱了拱手。
“原來是張尚書駕到,有失遠迎。”
“安州地處邊陲近來又不太平,規矩少了些,尚書海涵。”
他搶在高俅前麵,代替他回答了張瑾的第一個問題,然後話鋒一轉。
“至於胡長史嘛……”
林火故意拖長了聲音,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張瑾的反應。
隻見張瑾的麵色依舊平靜,隻是眼神更加深邃。
林火嘴角一撇,扔出了重磅炸彈。
“他言行無狀,觸犯軍法,已被我依法處置了。”
轟!
高俅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,眼前一黑,要不是旁邊的師爺眼疾手快扶住他,他已經一屁股坐地上了。
他當著張尚書的麵,居然還敢這麼說!
大堂內的空氣,瞬間凝固。
趙崢站在一旁,目光在林火和張瑾之間來回流轉,他沒有開口,選擇了旁觀。
張瑾的心中,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但他幾十年的宦海生涯不是白給的。
他的臉上,依舊看不出任何波瀾,隻是雙眼微微眯起。
“哦?”
“依法處置?”
“不知胡長史所犯何罪?”
“林防禦使又是依的哪門子法?”
“他現在又在何處?”
張瑾一連三問,字字誅心。
最後,他靠回椅背,聲音陡然一沉。
“林防禦使,你可知他乃丞相府的人?”
高俅已經開始翻白眼了。
趙崢的眉頭也微微蹙起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林火身上。
麵對這位朝堂大佬的步步緊逼,林火卻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