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怪猛然一躍,淩空展開雙臂。
噗呲!
兩個舉刀的山匪就這麼被倒栽在泥地裡,腦袋完全沒入大地,身軀更是扭曲成拱橋。
隻見血如泉般咕咕從縫隙中湧出,起初身子還抽搐兩下,緊接著就一動不動,眼瞅著是活不成了。
大妖怪正是陸尋。
“啊!”
嚇破膽的淒厲慘叫喚醒匪徒。
一個小土匪跌在地上,另一個拔腿就跑,隻是剛轉身就變成一具還在行動的無頭屍體,他的腦殼現在就像是一個酒壇般,被大妖怪抓在手中。
妖怪隨手粉碎了瓢殼,鎏金妖瞳飛掠過一眾山匪。
炮頭葛順大吼一聲。
催動粗淺真氣以森森狼牙棒就要攔住大妖。
狼牙棒這種兵器不適合江湖中人,重、大,不方便攜帶,要是沒有千斤的力氣也揮不起來。
葛順不一樣,他身高八尺,天生神力,從小暴躁易怒,長大後更加凶殘,動輒將人打殘,甚至打死。
知縣判了刑要捉他,他殺了海捕的捕快和衙役,投崖龍山做了土匪。
就算是土匪也做的不同,一入夥就頂替原來的炮頭成為大當家最得力的幫手。
這些年燒殺搶掠無惡不作,全靠一身力氣。他手中狼牙棒重六十斤,死在棒下的人骨頭和血全都碾成一塊泥巴。
甭管是妖怪還是強人,碰上他這麼個莽漢隻有死路一條。
土匪們不害怕了。
沒人能打得過炮頭。
鐵塔般的炮頭掄起狼牙棒。
“嗷!”
慘叫聲響徹夜空。
從來都是站著連腰都有二尺的葛順倒下了,捧著胸口在地上打滾。
沒有人聽過炮頭的慘叫,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,就是更響亮,聽起來也更加的鑽心。他一定是疼極了,不然不會發出這樣痛苦的嚎叫。
在炮頭驚恐縮小的瞳孔中,一隻獸爪大腳踩了下去,炮頭的聲音像是被揪住的雞鴨般戛然而止。
五通陸尋淩空一躍。
狼入羊群,大快朵頤!
大妖怪的每一次動作都有一條甚至數條性命沒了生息。
“妖怪!”
不知道是誰,終於喊了出來。
一時間,廝殺聲為之一頓。
就連和法師宋元纏鬥的孫申也不由回眸。
宋元更是遠遠跳開。
不看不知道,一看身後場景,謔,屍橫遍野,訓練有素的山匪像是爐子裡新燒出的瓦罐,隨便一碰就殘缺了什麼。
有的缺胳膊,有的少腿兒,還有些沒了腦袋的無頭屍體倒在血泊泥濘中。
孫申霜星大眼縮成針尖,駭然道:“大妖怪!”
猿臂蜂腰,虎背鐵爪的大妖。
大妖於月下漫步,肆意揮動力量。
眨眼功夫就沒有任何一個人還擋在它的麵前。
莫說土匪被嚇破了膽,就是來不及逃竄的衙役們也一個個繃直脖子,那些個還在慌亂中的學子蜷縮成一團。
唯有橫劍的成言目光灼灼,死死地盯著妖怪的背影,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分心。
他記得那個前輩說過他心中少了一股氣,應觀想妖怪出手駕馭暴力。
現在他真的見到了。
果然不同凡響!
沒有左突右撞也不見手忙腳亂,隻有最原始的暴力。
剛才還凶殘嗜血的土匪,眨眼之間成為需要嗬護的瓷器。
每一擊伴隨而來的不是慘叫和淒吼,而是瘮人骨裂崩碎的響亮聲音,連悶哼都不曾出現就見原本乾燥的大地被湧動的血浸染。
五通陸尋展開雙臂擁抱明月。
盈盈月華,似乎風一吹就會泛起漣漪。
嗤。
長鯨汲水般吸了一口帶著些許涼意的風。
鼓動的胸腔沒有任何不適,隻感覺無比暢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