拚起的長桌上儘是血腥,顯然沒法吃了。
劫後餘生的學子們都沒有多少胃口,一看到身旁的殘肢斷臂又不斷嘔吐起來,幾個吐得狠的差點連膽汁兒都噦出來。
衙役和兵丁把屍體堆積起來,一把火焚燒個乾淨,免得生出什麼疫病。
“將軍,這些人怎麼處理?”
受兄弟們推舉出來的楊七暫代班頭兒叉手行禮,身旁跪著店主一家子。
“大老爺,我們實在是迫於無奈啊,匪首抓了我那閨女,我們要是不聽他的就要糟蹋了她。”掌櫃也兼大廚的男主人把頭磕破:“求大老爺開恩,我願意以死謝罪,隻求大老爺放過我的一家老小。”
孫申看向紫髯老者。
朱憲貞長歎一聲,仰頭看了看天,大旱大澇亂相已顯,流寇、水匪、山賊激增,如何指望百姓偏安一隅過自己的日子。
真到需要老百姓彰顯骨氣氣節的時候,隻怕離亡國也不遠了:“不怪你們,怪我們,怪我們啊!”
“孫校尉。”
“在。”
“去吧。”
說著朱憲貞看向店家男主人,又指了指孫申道:“帶他找到匪徒的營寨,讓他救出你們的女兒。”
“都堂……”
朱憲貞微微搖頭:“放心吧,他們能保護好我。”
孫申沒有再多言的看向掌櫃的:“會騎馬嗎?”
掌櫃的點頭。
“走,速去速回!”
孫申一把抓住掌櫃丟到馬背上,自個兒也騎上一匹駑馬。
“駕!”
掌櫃的顯然不會騎馬,他死死地抱著馬背,哪怕顛簸的屁股生疼也沒有鬆手。
“我們給大老爺磕頭了。”熬乾氣血的老翁領一家子哭著磕頭。
……
幾乎是前後腳。
崖龍山聚義廳的火光還沒有熄滅,孫申闖入寨門的時候就感覺奇怪,怎麼地上都是死屍。
一入聚義廳,濃鬱的血腥味撲鼻,幾個女子正狼吞虎咽的吃著桌上的剩菜剩飯,看到有人進來又趕忙縮成一團。
“小香呢,怎麼沒有小香。”
掌櫃的忙在縮成一圈的女人找,越找越緊張。
裡麵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:“你要找的人可能不在這裡。”
“在哪兒?”
“後麵寨主的房子。”
掌櫃的忙往後麵奔去。
孫申亮出身份:“我是官府校尉。”
安撫住驚慌失措的眾人,孫申才問起事情:“他們怎麼都死了?”
眾人七嘴八舌的解釋起緣由。
“有一隻大妖怪殺入聚義廳把所有土匪都殺了?”
“它長什麼模樣?”
“……”
“是它!”
孫申驚訝中帶著幾分恍然。
妖怪倒是有意思,不僅把所有土匪都殺了還追至老巢。
都不像是妖怪行事,倒像是打抱不平的豪俠。
……
未至深夜。
黑貓叼著包袱返回駐紮營地。
“貓叔!”
成言趕緊起身,正看到老貓打開包袱露出裡麵完整的燒雞燒鴨,甚至還有一壺濁酒。
他不知道老貓去哪裡打來的獵物,直到看清楚包袱裡還有一件破爛的青黑色甲胄,心中猜想徹底坐實。
灰寶抱起燒雞就開始啃。
“一塊兒吃吧貓叔。”
老貓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表示已經吃飽。
成言也不再客氣,他晚上都沒吃什麼東西正餓得緊。
營帳內,周長才和吳阿貴也被香味引來。
他們雖然都預備了肉乾和光餅,但是乾糧哪裡有酒肉好吃。成言笑嗬嗬地招呼道:“大夥兒一起吃點吧,呂兄,彆推辭了,餓了一天得吃些油水。”
“沒想到成兄還藏了燒雞燒鴨。”
“倒叫我們享到口福!”
“……”
“嘗嘗五乾。”
一行人相談甚歡。
老貓陸尋神遊天外,睜著眼睛注意力集中在奇異空間。
【崖龍山山匪炮頭‘葛順’之顱】
種類:蠃(氓—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