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紅纓已經不再求饒,隻剩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瞪著他,眼底翻湧著怨毒與不甘。
“這眼神才對。”
陳軍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
“你這配藥的功夫還差得遠,要麼是手藝不到家,要麼……是陸山貓壓根沒信過你,留了一手。”
說著,他手腕一揚,將布包挑到空中。
刀光再閃時,布包已被劈成兩半,細碎的藥沫子在空中散開,大半都落在了紅纓身上。
“你不得好死!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!我在下麵等著你——!”
女人見此情景徹底瘋了,喉嚨裡滾出的咒罵比山裡的寒風還要刺骨。
“雖說差了兩味藥,”
陳軍仿佛沒聽見她的嘶吼,低頭看了看她身上滲出的血珠,語氣平淡,
“不過有了人血,應該夠用了。”
做完這一切,他轉身便走,路過陸山貓與另外兩名尋參人的無頭屍體時,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,往幾具屍身上撒了些深褐色的粉末。
“看好了,這才是真的引獸藥。”
他回頭望向雪地裡的女人,臉上竟浮出一絲極淡的笑意,隻是那笑意裡半分溫度也無,
“下麵等著你的人,估計不少。你先去應付他們吧。”
話音落時,陳軍已帶著大黃與那隻猞猁,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密林深處。
雪地上隻留下滿地狼藉,和女人越來越微弱的、混合著詛咒與恐懼的嗚咽。
忽然,一道道淒厲狼嚎從密林深處炸響,瞬間震碎了林子裡的寂靜。
那聲音裡裹著嗜血的興奮,由遠及近,帶著毛骨悚然的壓迫感,一點點壓向這片雪地。
原本還算敞亮的天空不知何時暗了下來,細碎的雪花開始飄落,起初是零星幾點,很快就連成了片,像一張巨大的白毯,悄無聲息地覆蓋著林子裡的血跡、屍骸,還有那些掙紮過的痕跡。
不過半盞茶的功夫,呼嘯的風雪已經將一切都抹平了。
林子裡又變回了那片潔白無瑕的模樣,仿佛剛才的廝殺、哀嚎,都隻是一場被風雪吹散的幻影。
隻有偶爾從密林深處傳來幾聲模糊的狼嗥和嘶吼,提醒著這片土地曾有過怎樣的血腥。
......
“臥槽!那是什麼玩意兒?君子,你身後跟著隻老虎!”
陳軍到家時已近下午四點,雪片子下得緊,天色比往日暗得更早,灰蒙蒙的雲壓在山尖上,把院子裡的光線都吞去了大半。
傅建平這聲驚呼跟炸雷似的,瞬間打斷了傅建華和傅建國掃雪的動作。
兩人手裡的掃帚“哐當”一聲杵在雪地裡,猛地回頭望向院門口。
陳軍正踩著沒過腳踝的積雪往裡走,而他身後跟著個大家夥,皮毛在昏暗中泛著灰黃的光,身形瞧著竟有半隻老虎那麼壯。
傅建華和傅建國的手不約而同地攥緊了藏在身後的家夥什,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,連呼吸都屏住了半分。
“沒事,不是老虎。”
陳軍抬腳踢掉鞋上的雪塊,聲音裡帶著點進山後的疲憊,卻透著安撫人心的穩,
“這是猞猁,我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