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奶摔壞了腿。”
王二虎臉上的笑意淡了些,
“年前說是去你老叔家過年,誰知道還沒等過年,就出了這檔子事。”
見陳軍沒接話,臉上神色平靜,王二虎又補了句:
“上回來是二叔讓我捎個信,就告訴你一聲,沒彆的意思。”
顯然經過上次“老參”的事,王二虎學機靈了,話點到即止,半分多餘的都沒有。
估計遇事也學會先找王麻子商量了!
“謝了二虎叔,我知道了。”
“那我走了,趁天沒黑趕緊回去。”
王二虎轉身要走,又回頭叮囑,
“對了小軍,這陣兒山裡人特彆雜,你打獵時多留個心眼!”
“好嘞,我記著了!”
送走王二虎,陳軍回屋打算吃飯,也不知到為什麼心裡更加煩亂,爺奶的事隻是開頭,並不是真正的原因。
日頭已沉到遠處山邊,潑灑出一片橘紅的光暈,眼看天就要黑透了。
“吱吱吱——”
這時,來福兩口子從牆根的“貓洞”裡鑽了進來,嘴裡還叼著隻肥碩的野雞。
瞧見陳軍,它們立馬丟下獵物,歡蹦亂跳地竄過來,毛茸茸的身子在他腿邊蹭來蹭去,親昵得不行。
陳軍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些,心情似乎舒展了幾分。他瞥了眼地上的野雞,起身打算加個菜。
“嗚——”
房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嗚咽,拖著長長的尾音,帶著說不出的蔫氣。
陳軍眉頭猛地一皺,大步流星地朝房門走去。
這聲音他太熟悉了,是“大貓”猞猁的動靜。
隻是此刻這聲嗚咽裡,裹著濃濃的虛弱,全然沒了往日的精神。
一開門,借著燈光就看到,猞猁正虛弱的趴在門口,它的身下全是血,血印子也一直延伸到院外,特彆是院牆上,血液更多。
陳軍顧不上多想,一把將大貓抱起來快步走進屋,輕輕放在壁爐旁。
此刻的“大貓”已經蔫得沒了力氣,連掙紮的勁兒都快沒了。
他蹲下身,小心翼翼撥開它頸側和脊背的毛發,一寸寸仔細檢查。
“槍傷!”
看清傷口的瞬間,陳軍眉頭擰得更緊。
好在看這創麵,是獵槍打的霰彈,而非殺傷力更猛的步槍子彈。
簡單用布擦去表麵的血汙後,他在猞猁後腿外側找到了還在滲血的傷口,幾顆烏黑的獵砂深深嵌在肉裡,周圍的皮肉已經紅腫外翻。
陳軍當即起身,快步走到牆角的櫃子前,翻出幾個用油紙包好的藥包。
先取了其中一包,用溫水化開,撬開猞猁的嘴一點點灌了進去。
沒過多久,藥力便起了作用,猞猁原本緊繃的身子漸漸鬆弛,徹底睡了過去。
陳軍仍不放心,找來布條將它的嘴輕輕勒住,前腿也一並捆上。
他太清楚這山林猛獸的性子,萬一疼醒了掙動起來,怕要傷了自己,也耽誤治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