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聲槍響接踵而至,比前一聲更顯急促。他不再猶豫,手已經按在了纏在樹乾上的繩索上,指尖發力便要解繩下樹。
“正好,得趁這功夫趕緊把東西取出來。”
話音未落,隻見他手腕輕抖,借著一股巧勁鬆開繩結。
遠處另一樹杈上的抓鉤應聲翹起,鐵爪在雪光裡閃了閃。
他手腕再猛地一扽,那帶倒刺的抓鉤便“嗖”地一聲劃破風勢,泛著寒光飛了回來,穩穩落進他掌心。
路過洞口前的熊崽子他看都沒看一眼,從懷裡掏出兩團棉花狀的東西塞在了鼻孔上。
進入熊洞之後,這才小心點燃火把,一路輕車熟路向熊洞的最深處走去。
陳軍跑到附近時正好看見了山洞裡那突然亮起的一道火光,正是火把被點燃的光芒。
“大黃、鐵頭待在這!”
陳軍喝製了兩條狗,還有猞猁,這才蹲下身體,在大黃和鐵頭後腰拍了拍,重新將騎槍子彈押好,這才慢慢向熊洞摸了過去。
看著那隻被沉重獸夾死死咬住的熊崽,陳軍伸手摸了摸夾子上閃著冷光的鋸齒,隨即俯下身,鼻尖湊近仔細嗅了嗅。
“嗯?!”
一股熟悉的氣味鑽入鼻腔,竟是先前猞猁身上沾過的獵砂味,隻是此刻濃鬱了數倍,帶著刺鼻的金屬腥氣。
陳軍抬眼望向不遠處的熊洞,洞口偶爾有微弱的亮光閃過,將他臉上的神情映照得忽明忽暗,眼底的冷意漸漸摻了幾分探究。
就在這時,熊洞內突然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,像是有人在裡麵急促移動。
陳軍眼神一凜,身形如狸貓般敏捷地閃到一旁的大樹後,隱入陰影之中。
“這位爺們,好手段!大半夜敢一個人來掏熊倉子,是條漢子!”
就當洞內之人快走出熊洞的時候,陳軍突然出聲試探,
緊接著,熊洞內腳步聲突然變得慌亂,像是被什麼驚到。
“爺們,你這是啥意思?!”
洞內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,帶著幾分試探的客氣,又有幾分警惕與厲色。
陳軍隔著樹影,聲音突然拔高:
“我啥意思?操,你招惹出來的事,那母熊瞎子卻奔著我去了,你說我啥意思!”
“呃……爺們,這、這我是真沒想到!”
聽到這話,洞內的聲音頓時弱了下去,透著幾分窘迫和不好意思。
“這事確實怪我,”
對方語氣誠懇了許多,
“但我絕不是有意的。要是爺們因此受了傷,劃下道來,我魏某人都一力承擔!”
陳軍沒有接話。
這姓魏的,乍一聽著倒是心性不壞。
“爺們?”
見外麵沒了動靜,洞內的人有些急了,
“要不我們當麵說?這裡麵又潮又悶,味道實在嗆人!”
陳軍沉吟片刻,終是開口:
“出來吧。先說好,槍口衝下,彆耍花樣。”
他倒想親眼見見這人。
至於對方是不是來掏熊倉子的?
方才聞到的獵砂味,還有放著熊崽仔不管還要進洞,早已給出了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