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軍等魏援朝再次爬起來,又與他拆了幾個回合。
雖說沒下致命狠手,但射傷猞猁與今日母熊遇險的賬,陳軍一直記在心裡,出手自然沒留半分情麵。
此時的魏援朝早已鼻青臉腫,骨頭雖沒傷著,渾身上下的青紫瘀傷卻密密麻麻。
最後一記格擋被破,他重重摔在雪地裡,還沒等撐著地麵掙紮起身,陳軍的腳已輕輕踩上他的後腰,看似不重的力道卻如泰山壓頂,讓他動彈不得分毫。
“服了嗎?”
陳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,平靜無波的語調裡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。
魏援朝趴在冰冷的雪地上,粗重的喘息在寒空中凝成白霧,臉頰又熱又燙,混雜著血汙的傷口在冷風中陣陣刺痛。
剛才那幾番交手電光火石,他卻越打越心驚,陳軍的拳法看似樸實無華,每一招都精準地卸力、製敵,尤其是方才鎖他手肘那一下,分明是格鬥術裡的擒拿絕技!他猛地偏過頭,透過迷蒙的視線難以置信地看向陳軍:
“你……你這拳法是……是跟誰學的?!”
“好像應該是我問你!”
陳軍腳下微微加力,魏援朝頓時悶哼一聲,後腰傳來的劇痛讓他瞬間繃緊了脊背。
“現在,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?”
他的聲音裡聽不出半分情緒,卻讓魏援朝徹底沒了頑抗的念頭。
雪地的寒氣順著濕透的衣衫往骨頭縫裡鑽,可他心裡比誰都清楚,剛才對方若是真下死手,自己此刻怕是早已斷了三五根骨頭。
“你進山是專程來找我們的吧?”
魏援朝這話一出口,倒讓陳軍愣了愣神。
“嗬,爺們咱們明人不說暗話。”
見陳軍神色微動,魏援朝索性一瘸一拐地挪到旁邊的枯樹乾上坐下,揉著還在發疼的胳膊說道,
“就你這身手,要是真進山打獵,不至於耗到這個時辰還空手而歸。
我猜,那隻發狂的母熊,你也解決完了吧?”
“繼續說。”
陳軍抬了抬下巴,目光沉靜地看著他。
魏援朝深吸一口氣,眼神忽然變得狠厲起來:
“藥砂是我家傳的手藝,這次進山也是迫不得已。
我剛從裡頭放出來,家裡早就沒人了,我是來報仇的。“
“那幾家,都跟你有仇?”
陳軍追問了一句。
“何止有仇!”
魏援朝猛地攥緊拳頭,指節泛白,
“這些王八蛋的長輩,當年劫了我爹和二叔他們!”
“劫的什麼?”
“人參,還有金沙!”
魏援朝說著,突然指向旁邊那個被雪半掩的木盒,聲音裡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,
“我今天就是來取這個的,這是進‘老營子’的投名狀。”
“進‘老營子’……為的也是報仇?”
陳軍的語氣聽不出半分情緒,卻讓周遭的空氣仿佛瞬間又冷了幾分,連飄落的雪花都帶著刺骨的寒意。
魏援朝迎著他銳利的目光,沒有絲毫閃躲,重重點頭:
“對!”
“所以你故意把事情鬨大,就是為了引著人往‘老營子’去?好手段!”
陳軍的聲音裡聽不出褒貶,卻讓魏援朝背脊微微發緊。
魏援朝盯著陳軍看了半晌,這才後知後覺地打量起他的年紀,隨即咧嘴扯出個生硬的笑:
“爺們兒厲害。”
“巡山豹是你什麼人?”
陳軍沉默片刻,像是思量了許久才問出口,目光緊緊鎖在魏援朝臉上。
“嗯?!”
魏援朝猛地抬頭,眼裡閃過一絲驚慌,身體不自覺地再次繃緊,手悄悄按在了膝蓋上,
“你怎麼知道這個名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