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軍點上一根煙,抽出一根給王二虎點上,之後將煙盒扔給了劉川,緩緩開口。
“嗐!還不是李老歪他們那檔事耽擱了,本來地方定在他們村子,現在都沒法選地方了!”
王二虎也有些抱怨,自家孩子,還有整個富強村的孩子太多了。
陳軍暗自搖頭,要是王麻子在早就聽出自己的想法了,二虎叔還是差著火候。
“二虎叔這事耽誤不得,不然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廟了,不如富強村主動承擔變故!”
“對啊,二虎叔,我也跟著小軍這麼叫你,之前關於篩選知青當老師我可是全程跟著的,我能幫上忙!”
劉川雖然帶著酒意,聽到陳軍的話反應可不慢,再說要是把學校放在富強村那好處就大了,最起碼孩子不用走太遠的路,村裡人也能念自己的好!
桌上其他幾個知青心思也活泛起來,七嘴八舌的開始出著主意。
陳軍說完倒是笑嗬嗬的看著一眾人議論。
飯局散了之後,陳軍沒回山上的住處,徑直往乾爺家走去。
一進屋沒說上幾句話,酒勁兒上頭,他便倒在炕上沉沉睡了過去。
不知過了多久,他剛睜開眼,乾爺的聲音響起:
“醒了?來,先喝口水潤潤嗓子。看你這是喝了不少,晚上沒讓你桂花嬸再張羅酒菜,簡單包了點餃子,熬了鍋小米粥,起來拾掇拾掇,咱們吃飯。”
陳軍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身:
“乾爺,我這睡了多久啊?”
“嗬嗬,你自己看看窗外,都掌燈了,你說睡了多久?”
陳軍順著乾爺的目光看向窗外,見天色早已黑透,屋裡也點上了煤油燈,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。
“快去吧,先去洗把臉拾掇拾掇。大黃、鐵頭還有馬,你栓子叔都弄好了,等你一起吃飯。”
乾爺拍了拍他的肩膀,
“吃完了飯,咱爺倆好好嘮嘮嗑。”
陳軍眼睛一亮,立刻來了精神:
“好嘞乾爺!”
看著陳軍出去的背影,老頭笑容不變,他可是看出來陳軍今天狀態有些不對。
栓子叔一家看出來陳軍是有話跟乾爺單獨說,飯吃的很快,不一會就帶著孩子回自己那屋裡,隻留下陳軍和老爺子。
陳軍給乾爺麵前的茶缸續上熱水,指尖剛離開茶壺柄,便沉聲道:
“乾爺,我今兒個來,是想跟您說說我爹的身世,還有前幾天李大山他娘的事,這幾天我琢磨完,攢下不少頭緒,我都跟您講仔細。”
他從聽來的父親過往講起,又將李大山母親找上門來的種種細節一一道明,連老人說話時的語氣停頓都描摹得清晰。
屋裡隻有茶壺偶爾作響,乾爺吧嗒著旱煙,直到陳軍話音落下,過了好一會,才緩緩開口:
“你爹的事,我知道。”
“乾爺您早知道?”
陳軍抬眼望去,倒不算太意外。
當年是師爺救下的人,以乾爺和師爺的交情,沒道理不知情。
乾爺磕了磕煙袋鍋,煙灰簌簌落在腳邊的炭盆裡:
“是不是怪我這些年沒跟你提?這是你師爺臨走前特意囑咐的第二件事。
本來想著你爹沒了,當年的事又沒查出個究竟,你師爺原是要親自動手的。
可李善和李大山那倆貨,從不敢單獨進深山,這層關節,後來你也該發現了吧?”
陳軍點頭應是。
李大山當民兵隊長這些年,進山巡邏從來都是呼朋引伴,寧可多帶人手也絕不落單,原來症結竟在這裡。
“現在倒好,”
乾爺撚了撚胡須,眼神冷了幾分,
“那倆王八犢子沒了,現場看著像是同歸於儘,可這裡頭必定有第三個人!”
“李保?!”
陳軍接到。
“我也懷疑是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