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嗷嗚~!”
狼嚎聲再次遠遠傳來,緊接著就是陣陣回應的狼嚎。
“聽著聲音變遠了!”
“一眼準”抬頭看了看被霧氣籠罩的方向,似乎鬆了口氣。
身出“大醬缸”連棵躲藏的樹都沒有,說不害怕那是假的。
“山把頭,還有多久能走出這裡!”
陳軍開口詢問。
“順利的話最少還得三天!沒辦法,越往裡越暖和,地上就越不踏實,每次進出都得先尋路!”
曲爺的語氣有些沉重。
他原本盤算著借著這個時間差避開“老營子”的歹人,正好大霧又能掩護身形,本是天衣無縫的計劃。
可黑狼群的突然出現,像一盆冰水澆在心頭,讓曲爺那布滿溝壑的臉上凝起了化不開的憂慮。
最讓他心亂的是陳軍遇到黑狼的事,這說明黑狼群在這些年裡擴大了不知多少!
他蹲坐在草堆上,煙袋鍋子抽得“吧嗒”作響,煙霧剛從嘴裡吐出來就被濃霧打散,可那眉頭卻越皺越緊,時不時抬眼望向霧中模糊的遠山,喉結無聲滾動。
這黑狼來得蹊蹺,霧這麼大還能靠近營地,莫不是嗅到了什麼?
沒人察覺到,營地的下風口處,一簇半人高的乾草裡,正匍匐著一個健壯的黑影。
它先是警惕地縮著身子,鼻尖在潮濕的霧氣中飛快聳動,從泥土腥氣、乾草味和人類的氣息裡,精準地捕捉到一縷熟悉的味道。
那是混雜著汗水、刀柄鐵鏽和某種特殊草木的氣息,像一根針猛地刺進它的記憶。
下一秒,那雙原本隻透著凶戾的血紅色雙眸驟然一縮!瞳孔裡先是閃過一絲困惑,隨即被狂喜與怨毒取代,仿佛沉寂的火山突然噴發。
死死盯著營地中央那個模糊的人影輪廓,喉嚨裡發出極輕的呼嚕聲,嘴角不自覺咧開,露出森白的獠牙!
乾草尖被它繃緊的肌肉帶得輕輕晃動,它緩緩向後退去,壯碩的身軀壓得草莖彎下腰,卻連一絲多餘的響動都沒發出。
那雙血眸裡的凶光收斂了幾分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狡黠陰冷的目光,像在盤算著什麼。
幾個輕巧的躥躍,它像一道黑色閃電滑過泥濘,草葉在它身後輕輕合攏,仿佛從未有過蹤跡。
消失前,它最後回頭望了一眼營地,血眸裡閃過一絲陰狠的嘲弄。
一陣回風卷著霧氣掠過營地。
原本趴在乾草堆上打盹的大黃突然支起腦袋,鼻尖對著天空急促地嗅了嗅,耳朵警惕地豎起。
曲爺看在眼裡,心裡那股不安更甚,悄悄將手按在了腰間的短刀上,煙袋鍋子在掌心無意識地摩挲著。
這狼,怕是沒走遠。
同樣發現異常的還有陳軍,看向大霧的同時也沒忘觀察眾人的動靜。
“這老頭,有東西!”
漫長的一夜,眾人都在緊張中度過,直到清晨大霧散去,眾人在曲爺的低聲呼喝下,收拾好東西開始繼續前行。
今天的速度要更快上幾分。
接連兩天,“大醬缸”變得異常平靜,狼嚎聲雖然不斷,不過聽著聲音離這裡很遠,眾人的心弦也變得沒那麼繃緊。
“要是順利的話,明天中午前咱們就能走出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