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天紮營的時候,曲爺的語氣明顯輕鬆了很多。
“那可太好了,這幾天一口熱的都沒吃上!”
還是“快手劉”最先說話,陳軍看著他有些發笑,這性格和年齡真的沒多大關係。
怪不得“夜不盲”總叫他“快嘴劉”!
“小心!”
這幾天幾乎是小透明的林燊,突然在陳軍身側小聲開口。
“嗯?”
“這狼群不對勁!”
“你怎麼知道?”
“要是按他們說的,這黑狼恐怕智力不低,又很狡猾!不能這麼順利!而且......”
說著林燊一翻右手,手心裡正是一道卦象。
陳軍掃了一眼,對著林燊點頭,陳軍雙手枕在腦下,慢慢閉上眼睛合計起來。
與眾人放鬆的心情相反,今天沼澤上空的濃霧比前幾天更加深厚,陳軍他們所在的營地,溫度明顯又高了幾度,腳下的土地變得更加泥濘。
深夜禮本該變薄的濃霧,卻沒有像往日一樣慢慢散去,持續的時間變得更長。
沼澤邊緣的密林裡,這裡的氣溫不更不像寒冷的冬季,倒是跟大山外邊的大地一樣已經提前進入了春季,似乎季節的變換要比大山外更加明顯。
林間的土地上,竟見不到一片落雪殘留,到處都是充滿著濕氣的落葉。
偶爾有風吹過,樹梢上更有枯黃的落葉飄下。
落葉飄下的樹木間,藏著無數雙閃爍的眼睛,在枝葉縫隙間泛著幽綠的光。
領頭的正是那隻血眸黑狼,它蹲坐在一棵歪脖子老樹下,粗壯的前爪壓著半片乾枯的狼藉,鼻尖時不時朝沼澤方向聳動。
方才在營地外捕捉到的氣息此刻越發清晰,混雜著人類的汗味、獵犬的腥氣,還有那縷讓它恨之入骨的熟悉味道。
它的血眸在昏暗中流轉,時而閃過暴戾的紅光,時而又沉下狡黠的冷意,喉嚨裡偶爾滾出低低的呼嚕聲,像在給身後的狼群傳遞信號。
差不多二三十隻野狼錯落分布在林間,體型各異的灰狼、毛色發灰的老狼、身形矯健的年輕公狼,全都斂聲屏氣地伏在落葉堆裡。
它們踩著厚厚的腐殖層,腳掌落地時幾乎聽不到聲響,隻有偶爾風吹過樹梢,才會掩住草葉被壓彎的輕響。
幾隻半大的狼崽按捺不住躁動,剛想探頭就被身旁的母狼用尾巴抽了回去,低低的嗚咽聲剛起就被死死按住。
仔細一看,那幾隻狼崽子毛皮竟然全是黑色,除了眼睛跟頭狼一模一樣。
黑狼王緩緩站起身,尾巴平直地繃在空中,突然抬起頭對著霧氣彌漫的沼澤方向低嚎一聲。
這聲狼嚎極輕,更像是一聲悠長的呼氣,卻讓整個狼群瞬間繃緊了神經。
所有狼的耳朵都朝前豎起,目光齊刷刷鎖定沼澤深處那片隱約有乾草晃動的區域。
它們知道獵物就在那裡!
低嚎聲結束,狼群竟然一分為四,左右各有三四隻狼慢慢開始移動,沒多久便消失在了沼澤邊緣的乾草堆裡。
母狼帶著幾隻年輕的母狼驅趕著狼崽子往高處的林子走去。
最後隻留下那頭健碩的黑狼王,身邊跟著將近半數的成年野狼,其中還有兩頭同樣的黑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