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霧氣怎麼還沒散?”
第二天一早,眾人已將行囊收拾妥當,“快手劉”望著周遭依舊濃得化不開的白霧,忍不住咂咂嘴,語氣裡滿是不耐。
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曲爺,等著他拿主意。
曲爺眉頭緊鎖,望著霧氣繚繞的四周沉吟片刻:
“再等一刻鐘,看看日頭出來能不能好些。”
果然,不多時太陽穿透雲層,暖意漸生,沼澤上空飄蕩的霧氣像是被無形的手撥開,漸漸變得稀薄。
照這勢頭,再有個把小時便能徹底散去。
“跟上我,慢點走!不等了!”
曲爺將煙袋鍋子往腰間一彆,低喝一聲率先邁步。
眾人不敢耽擱,立刻按這幾日的隊形跟上,腳踩在泥濘裡發出“噗嗤”輕響。
走了大半個上午,霧氣雖未完全散儘,“快手劉”的嘴又閒不住了:
“嘿,你們說邪門不邪門?往日這時候霧早散光了,我怎麼覺著越往前走,這霧反倒越來越厚了?”
“少廢話!抓緊趕路,進了林子才安全!”
走在隊伍第二位的“一眼準”猛地回頭,瞪了“快手劉”一眼,沉聲打斷他。
打頭的曲爺始終沒吭聲,隻低頭專注地盯著腳下。
他心裡已經察覺到了,越往前,腳下的淤泥越發黏膩,腐草下的積水也深了幾分,這地界分明已經提前入了春。
回頭望了眼身後茫茫沼澤,他暗暗鬆了口氣:
還好趕得及時,再晚幾天,這“大醬缸”怕是過不來了。
“都抓緊點!前邊就是林子輪廓了!”
曲爺忽然加快半步,揚聲提醒。
霧氣雖未散儘,但能見度已能撐到二三十米外,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,果然隱約看到前方浮現出一道道深黑的線條,那是樹林的邊緣。
說著隊伍的速度開始加快,腳上雪鞋行走起來變得越來越費力。
每次落腳都會深深陷在泥地裡,可沒人敢脫下,這裡可是“大醬缸”,是沼澤!
“到了!把雪鞋脫了吧!”
曲爺望著前方豁然開朗的林間草地,直起身回頭對眾人喊道,布滿溝壑的臉上難得綻開一抹笑意。
身後的人也個個鬆了口氣,緊繃了數日的神經終於有了片刻鬆弛。
就在這時,趴在腳邊的大黃突然鼻頭急促聳動,猛地轉頭盯住左側半人高的乾草叢,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。
旁邊的鐵頭也瞬間炸毛,頸毛豎起,發出警告般的低吼。
“有情況!”
陳軍反應極快,一把抄起身邊的槍,將身前的林燊護在身後。
他來不及解開雪鞋的繩結,隻低頭反手一摸,白光乍閃間,他和林燊雪鞋上的麻繩已應聲斷裂。
“彆在這停留!往前跑!”
曲爺聽到陳軍的警示,當即高聲喝令,
“衝進林子!上樹躲避!”
“嗷嗚——!!”
一聲淒厲至極的狼嚎驟然劃破空氣,從前方林子的高處炸響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嚇與命令。
話音未落,大黃身前五十米外的乾草叢突然劇烈晃動,四隻野狼如同離弦之箭般躥了出來。
它們剛一現身便仰頭長嚎,與高處的狼王嚎聲遙相呼應,聲波震得周遭草葉簌簌發抖。
“嗚嗚——汪汪!”
大黃和鐵頭對著前方霧氣彌漫的暗處狂吠不止,聲音裡滿是警惕與憤怒,卻死死守在眾人身前不肯後退。
“走!彆愣著!”
曲爺大吼一聲,狠狠跺了跺腳,警醒著瞬間僵住的眾人,自己率先撥開草叢向前衝去。
“右邊!右邊霧裡也有狼影!”
眾人剛邁開腳步,“老穩當”的驚呼聲就從隊伍側麵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