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內隻剩許池和江見澈兩個人,安靜的病房裡隻剩病床旁的心電圖一直在嘀嘀地有規律地叫著。
江見澈這兩天在醫院和律所兩頭跑,加上徹夜地照顧許池,許池看出他肉眼可見的疲憊,她鼻尖泛酸,眼淚在眼窩裡聚起。
“你沒必要這麼做的……你明知道我不想欠你……”
許池彆過臉,想要將眼淚收回眼眶裡,她怕自己在最脆弱的時刻哭出來,會一發不可收拾。
江見澈抽了張紙巾替她將眼淚擦掉,眼裡滿是心疼,“彆哭……剛手術完不能哭的,對眼睛不好……”
許池吸著鼻子,努力地收好情緒,視線轉向那束鬱金香,她問江見澈:“那個花是誰送的?”
江見澈扔掉手中的紙巾,垂下雙眸,隱藏掉眼裡的思緒,語氣平淡。
“早上路過花店的時候,就順便買了,喜歡嗎?”
“謝謝……很喜歡……”許池點著頭,同時心裡嘲笑著自己異想天開的念頭,嘴裡又苦又澀。
她怎麼會有一種是方知行送的錯覺呢?他現在肯定正在和他的未婚妻一起準備婚禮……
江見澈抬起眼,許池話裡的喜歡讓他有了一絲後悔,早上的時候他就應該把那個男人讓人送來的花扔進垃圾桶裡!
那個男人出現得很突然,他氣質溫煦,眸光沉穩,高挺的身姿站在幾個人的中間,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。
男人身穿某高奢品牌的深灰色羊絨風衣,內搭是定製的深藍色條紋西裝,胸前的真絲口袋巾,手腕的限量腕表和袖口處的精致袖扣……
無一不顯示出這個男人身價不菲和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,那也是江見澈心目中最想要成為的樣子。
他拚儘努力地要成為一名律師,就是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為那樣的成功人士。
最開始,他並沒有將那個男人和許池聯係到一起。
他見到那個男人時,是在許池剛被送進手術室裡,他正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待的時候。
手術室走廊的轉角處,和男人站在一起的是醫院的負責人,一個有著一頭灰白頭發的儒雅中年男人。
江見澈在醫院大廳的醫院介紹欄裡看到過,灰白頭發那個人的職位欄裡顯示著院長,姓高。
幾位穿著白大褂的醫院專家也緊隨其後,向那位負責人點頭打過招呼,快速地進入了手術室——是許池進去的那個手術室。
之後,那個男人的目光才移向他,雖然隻是快速一瞥,可出於本能,這一刻他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,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許池怎麼都不願意說出孩子的爸爸是誰。
男人向其他人表示感謝後,便大步地朝他走來,大方地向他伸出手,承認自己是誰。
“你好,我是方知行!多謝你這幾天一直照顧小池!”
那種仿佛與生俱來、獨屬於其自身的強大壓迫感,沉甸甸地朝著他碾壓而來。
這股無形卻又真實存在的壓力,讓他的內心深處更是升起了不受控製的怯意。
江見澈看到方知行的第一眼,就已經知道這個男人是誰。
他當然見過這個男人……是在財經新聞裡,在富豪榜單上,在最新的八卦新聞中。
江見澈聽著方知行的話,心裡感到很不舒服,他不願意承認這個人會是許池藏在心裡的那個男人。
方知行叫許池——小池……這個親昵的稱呼,隻是為了在自己麵前宣示著他的主權!
許池和方知行之間……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許池來自鄉下農村,自己則是從市井胡同裡出來的。
和許池處於同一個維度的那個人是自己!
一出生就擁有一切的方知行,怎麼可能會對許池是真心實意呢!就是他方知行害得許池如今待在手術室裡!
江見澈雙手插兜,拒絕和方知行握手,他想以此來讓這個男人在彆人麵前難堪。
可方知行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,並不在意他的舉動,握在空中的手掌抬高,順勢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你叫江見澈,楓州大學法律係研究生,目前在信諾律所當實習律師……我說得沒錯吧?”
方知行準確地說出他的事,說明已經調查過他的事,這讓他感到更不爽。
方知行那種自信和篤定的眼神,讓江見澈升起一股勝負欲,他冷著臉回答道:“這並不關你的事吧!”
方知行的眼神像是看著鬨脾氣的小孩,沒有絲毫生氣,而是看了眼還亮著燈的手術室。
“小池的手術還需要點時間,這裡不方便聊天,我們換個地方聊聊!”
也不等江見澈同意,方知行已經往前走去,並示意他記得跟上。
江見澈跟著方知行走到一半,才發現自己的舉動在不知不覺中竟被他帶著走。
他又懊惱起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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