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這一次,沈知微連眼皮都懶得抬,“沒鬨,財產分割清單我已經列好,包括這間家屬分配的房子。”
“你看是儘快現金歸還,還是我直接向部隊紀委反映,從你工資和津貼裡強製扣除?”
她語氣乾脆利落,沒有絲毫猶豫。
陳衛東終於意識到她是認真的,臉色瞬間變得難看,“知微,你非要做得這麼絕?一日夫妻百日恩!”
他又羞又惱,尤其是在李曼麵前被這樣下麵子。
他試圖迂回,“微微,你非要這樣嗎?再說我現在哪裡拿得出那麼多錢。”
一旁的李曼見狀,立刻善解人意地插話,“衛東哥,如果我的離開能讓微微姐消消氣,我…寧願被調走。”
“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。”
“恩?”
沈知微緩緩抬起頭,“陳衛東,你對我有什麼恩?是你們一家都把我蒙在鼓裡帶李曼回鎮上,還是拿我娘家的錢養活你和你的姘頭?”
“還讓我帶著你們的私生子?”
李曼抽泣了一聲,拉住陳衛東的胳膊,“衛東哥,又是我說錯了話。”
這幅模樣看得她一肚子氣。
陳衛東看著李曼梨花帶雨的臉,又看看沈知微冰冷決絕的表情。
雖然心裡還是有點不舍,但是個男人都會選李曼。
“好,離了以後你彆後悔,就你這潑婦樣,離了我看誰還要你。”吼完還覺得不夠。
為了在李曼麵前彰顯自己的骨氣和對她的維護,又補充道,“但是錢沒有,有本事你就去告!我看誰信你的話!”
這話刺痛了沈知微的心,前世她就是被這種話給捆綁住了一輩子。
覺得自己離了陳衛東就活不下去。
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扭曲的嘴臉,突然覺得無比荒謬,最後一絲對這個男人,對前世這段婚姻的可笑期待,徹底粉碎。
心灰意冷。
徹徹底底的心灰意冷。
她看著他,眼神平靜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,聲音輕得像歎息,“陳衛東,我最後問你一次,也是問我自己。”
“我當初,到底是瞎了哪隻眼,才會看上你這麼一個,自私自利,軟飯硬吃,毫無擔當的人渣。”
這句話,輕飄飄的,卻像是一記最重的耳光。
狠狠打在陳衛東的臉上,扇得他啞口無言。
話音落下,屋裡頭安靜得很,隻有窗外傳來大院廣播裡播放的音樂聲。
李曼也停止了哭泣,眼神複雜地看著沈知微。
沈知沒再看陳衛東一眼,也沒再看旁邊那朵裝模作樣的白蓮花,挺直了背脊,拎著一個小小的,裝著最後一點屬於自己東西的布包。
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擔,又如同掙脫了最後的枷鎖。
她邁開腳步,從陳衛東和李曼中間穿了過去,徑直走向灑滿陽光的門外。
沒有回頭,沒有留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