顯然是陳衛東的直接領導。
趙乾部正坐在辦公桌後,麵前攤開著厚厚的卷宗,見到顧硯舟和沈知微進來,她站起身,神色嚴肅卻並不冷漠。
“顧代表,沈知微同誌,你們回來了。”趙乾部的目光在沈知微身上停留片刻。
顧硯舟微微頷首,“趙乾部,事情都清楚了?”
“清楚了,證據鏈完整,事實明確。”趙乾部拿起一份文件,視線轉向麵如死灰的陳衛東,聲音清晰而冰冷地開始宣讀,“關於陳衛東同誌所犯錯誤的處理決定。”
“十三營副營長陳衛東,在婚姻存續期間,存在嚴重生活作風問題,並與他人產生不正當經濟往來,事後更試圖隱匿,轉移夫妻共同財產,情節惡劣,在群眾中造成極壞影響……”
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重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陳衛東臉上。
他的頭垂得更低,肩膀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發抖。
“經決定,陳衛東同誌記大過處分,即日起調離原單位,下放基層連隊反省。”
宣讀完畢,辦公室裡一片死寂。
陳衛東的領導臉色鐵青,重重歎了口氣,彆開了目光,顯然也是顏麵儘失。
趙乾部將一份離婚申請書推到桌子另一端,語氣不容置疑,“陳衛東,簽字吧。”
陳衛東倏地抬起頭,眼眸子裡布滿了紅血絲,他的視線猛地射向沈知微,嘴唇哆嗦著,像是想要求饒,又像是想要破口大罵。
他的話還沒出口,就撞上了顧硯舟掃過來的冷冽的眼眸。
那目光如同寒冰,帶著警告和壓迫感。
瞬間將陳衛東所有未出口的掙紮都凍回了肚子裡。
他猛地打了個寒顫,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,徹底萎靡下去,隻能顫抖著伸出手,抓起那支沉重的鋼筆,手指抖得幾乎握不住。
在那份決定他婚姻終結的申請書上,歪歪扭扭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筆尖劃破紙張。
也劃斷了他和沈知微之間最後一絲名存實亡的聯係。
趙乾部拿過申請書,仔細看了看,從抽屜裡取出一個棕色的硬皮小本,鄭重地遞給沈知微。
“沈知微同誌,這是你的離婚證。組織上理解並支持你的決定,希望你往後能放下包袱,開始新的生活。”
沈知微伸出手,在碰到的瞬間,抑製不住地微微顫抖了一下。
這本薄薄的小冊子,在她手中卻重若千鈞。
它象征著她前世的痛苦掙紮,也象征著她親手斬斷枷鎖。
贏回的自由和新生。
她低頭看著上麵清晰印著的離婚證三個字,再抬頭時,眼神裡已沒有了絲毫彷徨,隻剩下破繭成蝶後的堅定。
“陳衛東,從今往後,一彆兩寬。”
說完,她沒有任何猶豫,乾脆利落地轉身。
顧硯舟始終站在她身側後方,見她轉身,他自然地搶先一步,為她拉開了辦公室的房門,護著她向外走去。
身後。
傳來椅子倒地的悶響和陳衛東終於壓抑不住的哭聲。
沈知微沒有回頭。
走廊裡陽光正好,她深吸一口氣,那空氣都帶著前所未有的清新和自由。
壓在心口兩世的那塊巨石,在這一刻,終於徹底粉碎。
化為塵埃。
新的人生,就在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