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如今。
院裡的敲打聲停了,腳步聲靠近,沈知微回過神,稍稍踮腳想去夠最裡麵的角落,卻沒留意凳子腿早已鬆動。
她身子一歪,驟然失去平衡。
“啊!”她驚呼一聲,想著自己等下肯定要摔個狗吃屎。
“沒事吧。”
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從身後穩穩地扶住了她,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。
皂角的清冽氣息朝她靠近,還混合著陽光曬過的暖意。
顧硯舟一手環過她的腰際,另一手扶住她的肩膀,將她牢牢護在懷裡。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。
“這些家具年頭久了,都不穩當,我回頭逐一檢查加固。”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,“傷到沒有?”
沈知微驚魂未定,靠在他懷裡輕輕喘氣,隔著件襯衫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緊繃和灼人的體溫。
她的臉頰蹭到了他的頸窩,微微有些發癢。
“沒…沒事,謝謝。”她站穩身子,臉頰微熱,下意識想退開,卻被男人握住了手腕。
“手怎麼了?”顧硯舟沒有頭緊蹙,視線落在她手背上一道淺淺的紅痕上。
“剛才不小心在櫃角刮了一下,不礙事的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腕,將她的手拉到眼前仔細檢查,隻是輕微的紅痕,連皮都沒破。
但顧硯舟看得認真,眉頭擰著,就好像那是什麼了不得的重傷。
沈知微看著他專注的側臉,想起昨夜暴雨中他那個生澀的吻,心下微微一酸。
從未有人,將她如此小心翼翼地珍視著。
想起前世好像顧代表終身未娶,也都沒有聽過任何和彆的女人的消息。
難不成真是在等自己?
“不礙事的。”她想抽回手,卻被他更緊地握住,他的掌心溫熱,指腹帶著層薄繭,摩挲著她的皮膚。
“等著。”他轉身去拿來了一個小醫藥盒,從裡麵取出碘伏和棉簽。
他低著頭,動作有些生澀卻很溫柔的替她消毒,那悸動從相觸的皮膚蔓延開,悄悄擾亂了她的心跳。
她忽然向前傾身,湊近他因為低頭而露出的那截後頸,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,此刻卻透著淡淡的紅暈。
“顧硯舟,”她的聲音帶著笑意,溫熱氣息拂過他敏感的皮膚,“你的脖子好紅。”聲線壓得低,帶著明目張膽的調侃。
顧硯舟整個人驟然僵住。
塗碘伏的動作瞬間停頓,捏著棉簽的手指收緊了些。
那截脖頸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又紅了一個色,一路燒到了耳根後麵。
“彆鬨。”
這副純情窘迫的模樣,與他平日裡沉穩形象不同,她看著他難得的手足無措,忍不住輕笑出聲。
原來逗他這麼有趣。
她眨了眨眼。還想繼續調戲一下這個容易害羞的男人,“顧……”
“咳咳!”院門口突然傳來幾聲故作嚴肅的咳嗽聲,兩人齊齊轉頭,隻見沈知微大哥沈建國站在那,臉上擺著一副“我啥也沒看見但實在忍不住”的表情。
眼神在兩人之間溜達了一圈,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。
顧硯舟像是被抓包的小學生,瞬間恢複了平時冷峻的表情,但耳根那抹可疑的紅暈卻一時半會兒退不下去。他有些不自然地轉過身。
假裝去收拾醫藥箱,動作甚至有點同手同腳的僵硬。
沈知微倒是落落大方,壓下心底的小小尷尬,笑著迎上去,“大哥,你怎麼來了?”心裡卻嘀咕,大哥來得可真不是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