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頭就看見幾個衙役正在拆縣衙門口的粥棚。
“束鹿縣不是有守軍嗎？”有人大聲問，但是沒有人回答他。
惠民局頓時炸開了鍋，病患們拖著發熱的身子往門口擠，有人打翻了藥罐，珍貴的藥材混著泥水灑了一地。孫大夫徒勞地喊著“不要擠，”聲音很快淹沒在混亂中。
一聲尖銳的哨響突然劃破長空。街上的人群瞬間靜止，繼而爆發出更驚恐的喊叫：“騎兵！是契丹騎兵！”
“快跑啊！”
林歲安撲到窗前，隻見二十來個黑影已衝破晨霧，踏著未乾的淤泥飛馳而來。
為首的契丹兵張弓搭箭，一箭射穿了正在敲鑼的差役。
“糧食！藥材！布匹！”生硬的漢話混著馬蹄聲近，“抗命者死！”
藥局裡的難民頓時亂作一團，有人跳窗逃跑，有人鑽到病榻下，賬房先生尖叫著往地窖鑽
趙老四一把拉住林歲安：“後門！跟我來！”
他們剛衝出走廊，大門就被踹開了。五個皮甲契丹兵衝進來，彎刀上還滴著水。領頭的絡腮胡一把揪住孫大夫：“治療瘟疫的藥！”
老大夫抖得像風中的枯葉：“真……真的沒有了......”
“撒謊！”契丹兵的彎刀劃過老大夫的脖頸。
“把藥都拿上。”絡腮胡吩咐一聲。
那四個人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幾塊布，攤開在藥櫃上。他們粗魯地打開各個抽屜，把裡麵的藥都倒到布裡，也沒有分類，全部混一起。
林歲安抱著紅丫背著小豆丁縮在樓梯陰影處。
“姐姐……”紅丫在她懷裡發抖。小豆丁卻反常地安靜。
突然，絡腮胡的目光掃向二樓，林歲安急忙縮回陰影裡。
眼看絡腮胡就要往這邊走的時候，縣城南邊突然響起號角聲。
絡腮胡臉色一變：“漢軍？”他狠狠地踹了旁邊藥櫃一腳。轉身吼道：“撤！”
邊上的那幾人快速把藥胡亂打包一通就跑了。
等馬蹄聲遠去，林歲安才癱坐在地上。
趙老四也從房梁上跳了下來。
“丫頭！走，我們現在就離開！契丹人最怕瘟疫，肯定要燒城！”
趙老四帶著林歲安來到了後院的一堵青磚前，青磚牆上有一道不起眼的裂縫。
趙老四手指著裂縫說，束鹿縣作為漕運中心，所有藥局、糧倉都建有緊急泄水道，直通城牆外的減水河。
林歲安震驚極了，貨商知道這麼多嗎？這趙老四不會有隱藏的身份吧！但是外表看著不像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