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瑞還偏偏就吃這一套，被“尊貴”“有福氣”“獨一份”這幾句哄得暈頭轉向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：“還是你懂行，回頭就讓下人都搬回去！”
還喜滋滋地湊到林微跟前問：“這三盆花多少錢？本公子都買了！”
林微忍著笑，故意捧著他：“公子喜歡就好，哪裡能要您的錢？多有怠慢，還望公子海涵！”
李瑞卻更得意了，從懷裡摸出一錠沉甸甸的金子，“啪”地拍在櫃台上。
“算你識相！今天本公子高興，這金子賞你了！”
他本就不是窮凶極惡之輩，隻是被家裡寵壞了愛耍威風，一被人捧著便格外闊綽。
接著他指揮著小廝們小心翼翼地抬著三盆花，臨走前還不忘回頭叮囑林微。
“下次我還來，再有什麼稀罕的花給本公子留著！要是敢先賣給彆人，本公子饒不了你！”
等李瑞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，王掌櫃才長長地鬆了口氣，滿眼都是佩服。
“東家，您可太厲害了，連這樣的奇花都能種出來！”
林微笑著搖了搖頭，向王掌櫃眨了眨眼睛：“我隻是瞎種的，反正也沒人見過這三樣花，‘江雪寒’用的不過是普通白梅種子，‘幽夜蘭’則是再尋常不過的蘭花種子，‘日傾菊’用的是閒暇時沒磕完的葵花子。”
王掌櫃的笑容略微僵住，原以為林微真藏著什麼奇花異草，沒想到原料都是最普通的。
轉念一想，反正沒人見過，沒人知道，隨即又放下心，重新開始忙碌去了。
隨著新招來的兩個丫頭的到來，靈棲軒的忙亂總算告一段落。
新來的丫頭名為青喬和青禾，一個手腳麻利會包花，一個嘴甜會來事。
王掌櫃則把進貨、記賬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條，護院也把鋪子和宅子的安全守得穩妥。
林微看著花鋪日漸穩定，終於安下心來，把周清辭叫來小院，商定著：“明日一早就去商行看看，早上環境相對清靜，方便探探口風。”
周清辭拿出存放“月露”的空瓶，兩人搗鼓了半天，才湊成一滴，周清辭小心翼翼地把它倒在白瓷碟中。
那液體呈清透的淡天青色，湊近能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異香。
“這成分不簡單。”周清辭拿著碟子全方位觀察著，又掏出本卷了邊的《南方草木誌》，一一進行對比著。
“我爹以前跟南方藥農打過交道，曾經說過毒穀裡的‘四月櫻’萃取後是淡淡的天青色，而這香氣……聞著像是靠近幽冥的‘忘憂蓮’，都是偏門的邪花啊。”
分析完後，周清辭慎重地把這滴“月露”收回瓶中，對著林微說。
“這些花都是尋常花農見不到的，隻有通南北商路的大商行，才可能有渠道。”
林微點點頭，心裡暗自有了計劃。
“咱們明天就以‘找奇花異草吸引貴客’為借口，提一提‘四月櫻’和‘忘憂蓮’，試試他們的反應。”
第二天清晨，兩人特意換了身素淨些的衣袍，看著低調不紮眼。
城西這邊最大的商行是盛昌商行，離靈棲軒有兩條街，走到門口時，隻見幾個夥計正忙著從馬車上卸木箱，箱上貼著“藥材”“香料”的紅紙標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