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雨一進門,不等母親發問,就趕緊解釋認錯,“我真的沒傍大款,沒拿他的錢,總共兩萬也是工資所得,我跟他真的沒什麼,再清白不過,他來就是想帶孩子在周邊玩玩。”
態度那叫一個端正,許靜盯著她半餉沒說話,五年前這孩子醒來後性情就大變,原本悶不吭聲的人,卻變的油嘴滑舌,說好聽點是能屈能伸,不好聽那就是沒臉沒皮。
就好比現在,她還沒說什麼呢,她就把錯認了個遍,把她要說的話全堵死了,想問都不知道該從那裡問。
但這事她又不能不管,自己閨女她是了解的,應該不會說謊,可堂屋那人可就未必了。
要說那人對自家女兒沒什麼心思,沒見到人之前或許她還能信,但現在說什麼都不會信的。
周雨還小,有些事或許不懂,但她活了大半輩子了,怎麼可能不懂?
那人看她閨女的眼神分明不一般。
還有上門拿的那些東西,也再明顯不過,彆說老板跟員工了,就是朋友上門也不會帶那麼多東西的。
帶這些東西來,分明就沒想隱瞞,就差沒跟她明說我看上你家閨女了,若不是挨著這人對他們家有恩情,她早把人連東西給丟出去了。
也就她那笨蛋女兒,還在傻傻地以為人家對她沒什麼,就這傻樣讓她怎麼放心?被人賣了都還幫人數錢呢。
可是有些話她又不好說,說了就好像故意提醒她,沒有的事反倒有事了。
所以許靜氣歸氣也隻能憋著,拿手狠狠點了周雨幾下,正想數落幾句,讓她彆傻乎乎的什麼人的話都信,隻是還沒等她開口,就一眼憋見了她的手。
周雨也注意到了母親的視線,忙縮回了手。
“躲什麼?”許靜不由分手,一把拽了過來。
周雨手上的傷口是愈合了,但愈合痕跡卻沒那麼快消除,那麼長一條口子,即便現在看來還是分外猙獰,“這是怎麼弄的?”
許靜的嘴唇都在哆嗦。
“削蘋果的時候,不小心……”
“你當你媽是傻的,削蘋果能削到這兒?”
在母親的視線逼迫下,周雨不得不說:“碰到了幾個地痞流氓……”
“我就說我這幾天總是心神不寧的,果真還是出了事,問你你還說沒事?”許靜橫她一眼,“這叫沒事?”
“現在不就沒事了,一點小傷,再說告訴你也無濟於事,受傷後就去了醫院,老板還硬要我在醫院住了兩天,其實根本就沒必要住院。”
“身上其他地方呢?”
“都好著呢。”周雨忙說,以免母親給她來個全身大檢查,她之前身體弱,一有個風吹草動,在家裡就是不得了的大事,這也是她不敢告訴家裡人的原因之一。
雖說許靜依舊看不慣那人,但對於讓女兒住院這點,她還是感激的,有一說一嘛。
“你確定是地痞流氓不是旁的什麼人?”遲疑了會兒,許靜還是問了出來。
看來母親對那家人也是有所警惕的,周雨做出一副茫然的神情,“能有什麼人?在市裡我又不認識什麼人?更談不上得罪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周雨看到母親似乎鬆了口氣,欲言又止了會兒,可最終也沒說什麼。
審問完後,母親就開始翻箱倒櫃。
“乾嘛呢?”周雨走上去問。
“張羅飯啊,人都來家裡了,總不能不給飯吧,否則傳出去像什麼話。”許靜依舊沒好氣。
但周雨的嘴角卻是翹了起來,母親也就是嘴硬。
飯菜還是很豐盛的,有炒田螺,有河蝦卷餅,有菌菇湯,還有鐵鍋燉魚,再在周圍貼一圈玉米餅子,彆提多鮮香了。
好久沒吃家裡飯的周雨吃的停不下來。
莊岩坐在她旁邊,也是吃的頭都不抬,尤其喜歡吃那個河蝦卷餅,吃了兩個了還要吃。
周長安看到彆提多高興了,“你們今天算是有口福,這魚是山上湖裡抓的,河蝦也是山上溪流裡撈的,彆的地方可吃不到。”
許靜瞥了丈夫一眼,“就你家的東西好?魚蝦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,怎就吃不到了?”還真把人當普通客人招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