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天雪地,一片白茫茫的世界,狂風呼嘯著,卷起漫天的飛雪。
“丙字六六六號!接縫超差兩毫米!”
監工趙大錘的怒吼聲在空曠的雪地上回蕩著,他手中的牛皮鞭狠狠地抽在鋼軌上,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鞭梢抽起的冰渣四處飛濺,有一些濺到了窩奴戰俘那龜裂的臉上,讓他不由得抽搐了一下。
零下三十度的寒風如刀子般刮過,裹挾著雪粒,在烏爾山脈的埡口形成了凶猛的白毛風。
那五十斤重的鋼軌剛剛落地,就立刻被冰雪覆蓋,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冰殼。
山田踉蹌著跪倒在堅硬的凍土上,他的身體因為寒冷而瑟瑟發抖。
他用那雙生滿凍瘡的手,艱難地扒開積雪,露出了下麵的鋼軌。
“太君……螺栓孔結冰了……”
山田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,他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,牙齒也在不停地打顫。
趙大錘根本不理會山田的哀求,他的靴尖狠狠地碾著山田的後頸,仿佛要把他踩進地裡一般,冷酷地說道:“用舌頭舔!”
三百米外的避風棚裡,技術員盯著溫度計汞柱:"把三號抗凍膠加熱到七十度!"
"油爐凍住了!"
士兵踹翻結冰的汽油桶。
"這鬼天氣..."
"用體溫捂!"
技術員扯開軍大衣,將密封罐塞進懷裡。旁邊的戰俘突然栽倒,被鐵軌壓住的手指瞬間粘掉一層皮。
"都他媽動作快!"
王名章掀開裝甲列車的防寒簾,熱浪裹著烤土豆的香氣湧出,"午時三刻接不通軌道,老子把你們砌進隧道當人樁!"
榮臻裹著貂皮大氅走下月台,軍用地圖在風中獵獵作響:"十九號隧道滲水結冰,掘進機卡住了。"
"讓丙字隊去肉除冰!"
王名章哈出的白霧凝成冰晶。
"每人發半斤燒酒,完不成任務的..."
砰!
隧道口突然炸起雪霧,三個窩奴戰俘被氣浪掀飛。
監工滿臉驚恐地提著還在冒煙的炸藥包殘骸,像隻無頭蒼蠅一樣狂奔而來,嘴裡還不停地喊著:“啞炮!雷管受潮了……”
“用窩奴填!”
王名章麵無表情地吼道,他的聲音在這冰天雪地中顯得格外冷酷。
說時遲那時快,隻見王名章如餓虎撲食一般,猛地奪過監工手中的火把,毫不猶豫地將其扔進了漆黑的隧道裡。
“把今天沒完成定額的廢物都給老子綁上炸藥包!”
王名章的吼聲在山穀中回蕩,讓人不寒而栗。
然而,就在這時,一直沉默不語的山田突然像發瘋的野獸一樣暴起,他手中的道釘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向了趙大錘的後腦。
說時遲那時快,丙字六六六號見狀,一個箭步衝上前去,死死地撲倒了山田。
兩人在雪地裡翻滾著,糾纏在一起,難分難解。
“故鄉的櫻花……”
山田的口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,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絕望和哀傷。
突然,一聲清脆的槍聲劃破了夜空的寂靜。
榮臻手中的毛瑟槍槍口冒著青煙,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山田。
山田的右臂齊肩斷裂,鮮血如泉湧般噴出,濺落在冰冷的鋼軌上,瞬間凝結成了冰。
“八……八嘎……”
山田用左手去抓滾落一旁的道釘錘,想要做最後的掙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