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種化肥廠陸續建到了中洲中部,張定國想要把這裡打造成日後進攻西洲的補給站。
塔什試驗站的鐵皮屋頂在烈日下泛著白光,十二台抽水機正將摻著化學藥劑的棕紅色液體注入灌溉渠。
張定國解開風紀扣,抓起把泛著白霜的土壤,鹽粒在指縫間發出細碎的摩擦聲。
"簡直是胡鬨!"
檀木會議桌前的專家猛然起身,檢測報告重重拍在桌麵上,"ph值9.8!電導率超過4500μs!這種鹽堿地要能種出糧食,我把腦袋割下來給諸位當夜壺!"
張學司剛要開口,張定國抬手製止。
他踱步到土壤檢測儀前,抽出三份圖表甩在老者麵前:"不妨看看這份動態數據——去年三月地表鹽分濃度17.8,現在降到2.3。"
"數據造假!"
專家扯斷圓框眼鏡的金絲鏈,枯瘦的手指戳著玻璃器皿。
"我在河套平原改良三十年鹽堿地,每畝成本至少要八塊大洋!這鬼地方..."
他突然抓起水培槽裡的麥苗。
"用營養液泡出來的樣品能騙誰?"
門簾被馬鞭猛地抽開,熱浪裹著馬糞味衝進來。
王名章拎著滴血的鞭子咧嘴冷笑:"老棺材瓤子,敢跟大帥這麼說話?信不信老子把你種進試驗田當綠肥?"
“名章!”
張定國厲聲喝止,轉身按下牆上的銅鈴。
"傳勞改營押二十個窩奴過來,再取不同深度的土樣。"
十五分鐘後,三十個戴腳鐐的窩奴跪在烈日下,皮膚上的鹽漬結成了灰白硬殼。
戴防毒麵具的技術員推來鑽孔機,螺旋鑽頭嘶吼著插入地麵。
專家突然搶過剛取出的土層樣本,指甲在石膏層刮出深深劃痕:"這...這不可能!兩米深的鹽分擴散層居然被阻斷了!"
"每畝地澆灌兩噸脫硫石膏,配合暗管排鹽技術。"
張定國扯過牆上的施工圖,鋼管構造剖麵在陽光下泛著冷光。
"三百公裡輸水管直通山上融雪,每八小時衝洗一次鹽分。"
他突然揪住老教授的衣領。
"你那些用草木灰中和的法子,早該進曆史垃圾堆了!"
履帶式拖拉機的轟鳴聲從窗外傳來,二十台噴灑車正在麥田施葉麵肥。
專家撲到顯微鏡前,渾濁的眼球緊貼目鏡:"這些小麥根部的菌絲...為什麼會有放射狀網絡?"
"這是從北境運來的耐鹽菌種。"
年輕技術員打開恒溫培養箱,玻璃器皿裡漂浮著墨綠色菌群。
"配合三倍濃度的磷酸二氫鉀溶液,根係能下紮三米深。"
他突然立正敬禮。
"報告北帥!一號試驗田畝產測算完畢!"
張定國把報表甩在專家臉上:"念!"
"冬小麥畝產一百八十五公斤!春播高粱預計突破三百公斤!"
技術員的聲音在鐵皮屋裡炸響。
"對比當地傳統作物增產十二倍!"
馬戰山踹門而入,槍套拍在桌上啪啪作響:"莫城電台又在造謠,說咱們的糧倉照片是畫的!"
他揪起窩奴的頭發按在顯微鏡上。
"讓這些畜生對著相機啃麥穗,拍完片子的全宰了喂坦克!"
"且慢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