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朔的登山靴碾碎最後一塊碎石時,手電筒光束突然撞上濕漉漉的岩壁。
宋惜堯手裡的指南針掉在石階上,抬頭就看見岩壁上密密麻麻的人臉。
褪色的朱砂勾勒出眉眼,斑駁的金箔在光暈裡忽明忽暗。
“這是......”
她聲音發顫,往蕭朔懷裡縮了縮。
蕭朔攬住她的腰,體溫透過抓絨外套傳來:“彆怕,是壁畫。”
他調整手電筒角度,岩壁上的色彩突然鮮活起來。
戴鳳冠的新娘被八個侍女簇擁,騎著高頭大馬的新郎正掀開紅蓋頭。
角落裡甚至畫著撒喜糖的孩童,眉眼間透著與現代彆無二致的狡黠。
宋惜堯的手指輕輕撫過冰涼的石壁,指尖觸到某處凸起的裂痕:“你看,新娘的發簪和我今天戴的好像。”
她轉身時,發間的珍珠流蘇晃出細碎的光,與壁畫上金釵的光澤交疊成奇妙的重影。
蕭朔笑著從背包掏出折疊放大鏡,鏡片裡,新娘發簪上的纏枝蓮紋竟與她發間的飾品紋樣如出一轍。
“這算不算是千年之約?”
宋惜堯歪頭看他,睫毛掃過手電筒光暈。
蕭朔伸手替她拂開垂落的發絲,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耳垂:“明明是古人在和我搶風頭。”
話音未落,頭頂突然傳來細碎的響動。
成群黑影掠過兩人頭頂時,宋惜堯下意識抱住蕭朔的腰。
黑暗中,他沉穩的心跳透過厚實的外套傳來:“沒事,它們比我們怕多了。”
手電筒重新亮起的瞬間,宋惜堯發現岩壁右側出現了更宏大的畫麵。
數十個跪地的人圍繞著蓮花座上的神像。
每個人手中都托著不同的貢品:石榴、蓮藕,還有畫著孩童的絲綢畫卷。
“這畫麵......”
宋惜堯蹲下身子,手電筒光束掃過壁畫下方模糊的題記:你看這句“願得圓滿”。
“她不禁笑起來,眼尾彎成月牙。”
原來從古至今,大家想要的幸福都差不多。
蕭朔在她身旁蹲下,膝蓋不小心磕到凸起的石塊。
宋惜堯立刻轉身查看,指尖隔著布料輕揉他發紅的皮膚:疼不疼?早說帶護膝了。”
“快看!”
宋惜堯突然指向壁畫角落:“這個書生好像你!”
手電筒光線下,壁畫人物確實有著和蕭朔相似的劍眉,就連低頭看手中畫卷的神態都如出一轍。
蕭朔湊近細看,卻發現書生畫卷上畫的竟是盛開的玉蘭花,正是宋惜堯最愛的花。
“這算不算我們的緣分?”
宋惜堯側頭時,發絲掃過蕭朔的鼻尖,帶著若有若無的橙花香。
他伸手將她一縷頭發彆到耳後,指尖殘留的溫度讓她臉頰發燙:“說不定千年前,我們就在這裡見過。”
洞穴深處突然傳來滴水聲,在寂靜中蕩開層層回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