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頭偏西時,最後一把種子也撒進了土裡。
蕭朔把鋤頭往田埂邊一靠,拉起宋惜堯的手往河邊走。
潺潺的溪水映著兩人的影子,都沾著泥,卻笑得眉眼彎彎。
“洗洗手吧,不然吃飯都硌得慌。”
他蹲下身替她挽起袖口,露出的手腕上有串細紅痕。
是去年他送的紅繩手鏈,被汗水浸得發亮:“你看這水多清,能看見底下的鵝卵石。”
宋惜堯伸手去撈水裡的雲影,指尖剛碰到水麵,就被蕭朔握住。
“水涼,我來。”
他用帕子蘸了水,仔細替她擦手上的泥,指腹蹭過她掌心的薄繭。
那是常年握筆磨出來的,此刻沾了土,卻比任何珠寶都讓他心動。
“你手上也有泥。”
她搶過帕子,踮起腳替他擦臉頰:“剛才埋種時蹭的,像隻小花貓。”
他低頭配合她的動作,呼吸拂在她手腕上,癢得她想躲。
溪水在兩人腳邊流淌,帶著落花漂向遠方。
宋惜堯望著他認真的眉眼:“蕭朔。”
她輕聲說,帕子從他臉頰滑到領口:“咱們以後住在這裡好不好?有塊自己的地,種些糧食和菜,你寫你的東西,我整理我的古籍,閒了就去河邊散步,聽張老伯講過去的事。”
“好啊。”
他握住她拿著帕子的手,按在自己心口:“不過得蓋間帶院子的小木屋,給你種滿向日葵,再搭個葡萄架,夏天可以在底下乘涼。”
他描述的畫麵在她眼前展開:陽光穿過葡萄葉的縫隙,落在他看書的側臉上,她坐在藤椅上擇菜,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。這樣的日子,平淡得像碗白粥,卻讓她覺得無比安穩。
回到老宅時,二伯娘已經做好了晚飯。
糙米飯蒸得噴香,炒青菜帶著露水的鮮,還有碗冬瓜排骨湯,湯色清亮。
蕭朔替宋惜堯盛湯時,特意多舀了塊排骨,是她愛吃的肋排,肉嫩骨酥。
“今天累壞了吧?”
二伯娘坐在對麵笑:“看你倆這滿身泥,就知道下了真功夫。”
“不累,挺有意思的。”
宋惜堯咬著排骨笑,湯汁沾在嘴角,蕭朔不動聲色地遞過紙巾:“張老伯說過陣子就能出苗了,到時候還要來學鋤草呢。”
“那感情好。”
二伯娘往蕭朔碗裡夾了塊豆腐:“你倆這日子過得,比年畫裡的人兒還美。”
晚飯後,兩人坐在院門口的石階上消食。
天邊的晚霞染紅了半片天,宋惜堯靠在蕭朔肩上,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泥土味,混著皂角的清香,是獨屬於他的味道。
“你看。”
她指著菜園的方向,夜色正慢慢漫過去:“咱們種的種子,現在是不是在土裡偷偷長呢?”
“應該是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,指尖相扣:“就像咱們剛認識的時候,誰也沒想到,心裡會慢慢長出這麼多牽掛。”
夜風帶著花香吹過來,吹得院角的風鈴叮當作響。
那是宋惜堯親手做的,用撿來的貝殼串的,說:“風吹過的時候,就像在說悄悄話”。
“蕭朔。”
她抬頭看他,眼裡盛著晚霞的餘光:“我覺得今天種下去的不隻是穀種。”
“還有什麼?”
“還有咱們的日子。”
“以後不管遇到什麼,咱們都像今天這樣,一起扛著,好不好?”
蕭朔把她攬進懷裡,下巴抵著她發頂,聲音在夜色裡格外清晰:“好,不光要一起扛,還要一起看穀子成熟,一起收麥子,一起過好多個春天,直到頭發都白了,還能像今天這樣,手牽著手在田裡撒種。”
遠處的蛙鳴漸漸起了,星星在天上眨著眼。
菜園裡的泥土在寂靜中孕育著希望,而他們依偎的身影,被月光拉得很長,像棵根須相連的樹,深深紮進這片土地,也紮進了彼此的生命裡。
春風拂過,帶來了泥土的芬芳,也帶來了歲月靜好的溫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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