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剛蒙蒙亮,蕭朔就被窸窸窣窣的響動弄醒了。
身邊的位置空著,被子上還留著宋惜堯的體溫。
他揉著眼睛走出臥室,看見廚房的窗紙上映著個晃動的身影,鐵鍋碰撞的輕響混著米粥的香氣飄過來。
“醒啦?”
宋惜堯係著藍布圍裙,正把醃好的蘿卜乾盛進瓷碟。
晨光從她身後的窗戶湧進來,給她周身鑲了圈金邊,鬢角的碎發上沾著點麵粉。
“我熬了南瓜粥,你不是總念叨小時候你奶奶煮的那個味兒嘛。”
蕭朔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,下巴擱在她肩窩,胡茬蹭得她脖頸發癢。
“偷師成功了?”
他記得去年秋收後,宋惜堯特意去請教隔壁的張嬸。
回來時筆記本上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字,連“南瓜要選帶霜的老南瓜”都標了三個感歎號。
“那是自然。”
宋惜堯轉過身,用沾著麵粉的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:“不過昨天試做時差點糊鍋,你可彆告訴彆人。”
她忽然想起什麼,轉身從櫥櫃裡端出個青瓷碗:“給你留了這個。”
碗裡是六個圓滾滾的湯圓,芝麻餡的,每個上麵都點著個小紅點。
“今天是咱們領證七周年,忘了?”
宋惜堯的眼睛彎成月牙:“我淩晨四點就起來揉麵了,你看這皮夠不夠薄?”
蕭朔咬開湯圓時,滾燙的芝麻餡燙得他直哈氣,卻舍不得吐出來。
甜味漫到舌尖時,他看見宋惜堯右手食指纏著創可貼,邊緣還洇著點紅。
“怎麼弄的?”
他攥住她的手,指腹輕輕摩挲著創可貼。
“沒事,昨天剁芝麻時不小心劃了下。”
宋惜堯想把手抽回來,卻被他握得更緊。
“真的不疼,你看......”
她動了動手指,創可貼卻順著動作滑開,露出裡麵半寸長的傷口,已經結了層淺褐色的痂。
蕭朔二話不說就去抽屜裡翻醫藥箱,碘伏棉簽碰到傷口時,宋惜堯下意識縮了縮手,卻被他用掌心按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