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朔靠在門框上看她忙碌，忽然想起剛結婚時，她連煮麵條都會糊鍋。
那次他加班到深夜回家，看見她蹲在廚房地上哭。
手裡還攥著燒黑的鍋鏟，說本來想給他做長壽麵，結果把廚房弄得像戰場。
“想什麼呢？”
宋惜堯端著兩碗奶茶走過來，碗邊還沾著點奶皮。
她把其中一碗推到他麵前，自己捧著碗小口抿著：“巴圖說明天要帶咱們去看放馬，得起早點呢。”
蕭朔接過碗，溫熱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口。
他低頭喝了一大口，茶的微苦混著奶的醇厚在舌尖散開，是他喝了七年也沒膩的味道。
“對了。”
宋惜堯忽然放下碗，從帆布包裡翻出個小鐵盒：“給你帶的潤唇膏，草原風太乾了。”
蕭朔看著她擰開蓋子遞過來，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這邊帶。
她沒站穩，踉蹌著跌進他懷裡，發間的檀香味混著奶茶香撲了他滿臉。
“蕭朔！”
她在他懷裡掙紮，卻被他箍得更緊。
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，看她耳朵慢慢紅透，忍不住笑：“七年前你也是這樣，總愛跌進我懷裡。”
“那是意外。”
宋惜堯在他胸口捶了一下，聲音卻軟得像。
她抬頭看他，忽然發現他眼角的細紋比去年深了點，卻讓他笑起來時更像幅溫柔的畫。
第二天清晨，蕭朔是被馬蹄聲吵醒的。
他睜開眼時，宋惜堯正對著鏡子梳辮子，烏黑的長發在她手裡分成三股，編得慢悠悠的。
陽光從窗縫裡鑽進來，在她發梢鍍了層金邊。
“醒啦？”
她回頭衝他笑，辮子梢還彆著朵小黃花：“我剛去外麵摘的，好看嗎？”
蕭朔沒說話，起身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。
鏡子裡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，他下巴抵在她發頂，看她在鏡子裡衝他眨眼睛，忽然覺得這樣的清晨能過一輩子就好了。
放馬的時候，宋惜堯被一匹小白馬吸引，非要試著騎。
蕭朔牽著馬韁在旁邊護著，看她攥著馬鞍的手都在抖，卻梗著脖子說自己能行。
結果剛走兩步，小白馬突然尥了個蹶子，她嚇得尖叫著往後倒，正好摔進他懷裡。
“都說了讓你彆逞強。”
蕭朔抱著她在草地上坐下，替她拍掉裙擺上的草葉。
小白馬在旁邊甩著尾巴啃青草，像是在嘲笑她的笨拙。
宋惜堯卻忽然湊過來，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：“這樣就能讓你一直牽著我了呀。”
傍晚回到氈房時，宋惜堯開始張羅晚飯。
她把中午剩下的手抓肉切成小塊，和胡蘿卜一起倒進鍋裡燉，又揉了麵團準備做麵片。
蕭朔想幫忙，卻被她趕去生火，說他一插手準添亂。
他蹲在火爐邊看她站在灶台前忙碌，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長。
鍋裡的肉湯咕嘟咕嘟冒著泡，香氣混著煙火氣在氈房裡彌漫開來。
吃飯時，宋惜堯夾了塊燉得軟爛的羊肉給他，自己卻對著碗裡的麵片發呆。
蕭朔碰了碰她的胳膊：“想什麼呢？”
“在想。”
她抬頭看他：“等回去了，我給你燉羊肉湯好不好？就按今天這個方子。”
蕭朔笑著點頭，夾起那塊羊肉放進嘴裡。
肉香混著她指尖的溫度，燙得他心口都暖烘烘的。
所謂恩愛，或許就是這樣，在煙火氣裡互相牽絆，把七年過成一輩子那麼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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