綠皮火車哐當哐當碾過鐵軌時,宋惜堯正趴在小桌板上,鼻尖幾乎要碰到筆記本。
晨光透過車窗斜斜切進來,在紙頁上投下菱形的光斑。
她握著鋼筆的手懸在半空,筆尖凝著一滴墨。
“寫什麼呢?”
蕭朔把剝好的橘子遞過去,指腹沾著酸甜的汁水。
他剛去接了杯熱水,保溫杯的蓋子還冒著白汽,混著車廂裡淡淡的泡麵香,漫出一種踏實的暖意。
宋惜堯沒抬頭,筆尖在紙上劃出細細的痕跡:“列個清單。”
紙頁上已經有一行字,字跡娟秀卻帶著點潦草:“我們的小事。”
五個字被她用圓圈圈起來。
蕭朔湊過去看,橘子的清香落在紙頁上。
她正一筆一劃地寫第二行:“每周三晚關掉手機聊天”。
筆尖劃過紙麵的沙沙聲,和火車輪軌的哐當聲奇妙地合了拍。
他忽然覺得,這聲音比任何樂曲都好聽。
“為什麼是周三?”
他咬了瓣橘子,酸得眯起眼睛。
“因為周三最難熬啊。”
她轉頭衝他笑,睫毛上沾著點陽光的金粉:“關掉手機,就我們倆,說廢話也行,發呆也行。”
她頓了頓,筆尖又動起來:“周末一起做早餐,你煎蛋,我烤麵包,不許誰賴床。”
蕭朔看著那行字,忽然想起在氈房的清晨,他總被她煎蛋的滋滋聲吵醒。
跑到廚房時,總能看見她舉著焦黑的雞蛋衝他做鬼臉。
他伸手拿過她手裡的鋼筆,在那句話後麵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,嘴角咧得極大。
“還要加一條。”
宋惜堯搶過筆,筆尖頓了頓,落下“每年來一次草原”。
這行字寫得格外用力,紙頁都微微發皺“看阿媽,看巴圖,看那片會數星星的草。”
蕭朔這次沒畫笑臉,他在後麵添了句小字:“帶著阿媽做的奶豆腐來。”
寫完忽然覺得不妥,又畫了個奶豆腐形狀的簡筆畫,圓滾滾的。
車廂裡的廣播響了,提醒乘客即將到站的地名。
宋惜堯卻像是沒聽見,筆尖在紙上跳躍得更歡:“要一起晾被子,看陽光把被單曬出味道。”
“下雪天要手牽手走路,誰先滑倒就罰他買糖葫蘆。”
她寫得飛快,字跡漸漸飛起來,有些筆畫都出了格。
蕭朔沒打擾,隻是把她散落在額前的碎發彆到耳後,指尖觸到她發燙的耳垂。
她總是這樣,認真做一件事時,耳朵會先紅起來。
等她終於停筆,紙上已經列了滿滿一頁。
蕭朔拿過筆記本,翻到空白處,鄭重其事地寫下:“吵架不過夜。”
後麵畫了個擁抱的簡筆畫,兩個小人頭抵著頭,看不清表情,卻透著股不肯分開的執拗。
“這個最重要。”
他把筆記本推回去:“不管吵得多凶,睡前都要和好。”
宋惜堯看著那行字,忽然笑出聲。
她想起前幾日在氈房,兩人為了誰先洗頭發吵了兩句。
她賭氣背對著他睡,半夜卻感覺他悄悄把她摟進懷裡,在她後頸親了親,聲音啞得像含著沙:“我錯了。”
其實她早就不氣了,隻是想等他先低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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