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過那片竹林,視野忽然開闊起來。
依山而建的吊腳樓像一串掛在山腰上的珍珠,黑瓦木樓,飛簷翹角。
腳下是潺潺的溪水,樓上掛著的玉米串和紅辣椒像一串串飽滿的音符,在風中輕輕搖晃。
“到了!”
宋惜堯鬆開蕭朔的手,小跑著往前幾步,回頭衝他笑。
她的帆布鞋沾了點泥,裙擺也被草葉勾了個小角,卻絲毫不影響那份高興。
蕭朔拎著兩個大包跟上去,目光始終追著她的身影。
一個穿著藍色土布圍裙的婦人從最近的一棟吊腳樓裡走出來。
看見他們,立刻笑著迎上來,一口帶著口音的普通話格外親切:“是來住店的吧?快進來,外麵曬。”
婦人約莫四十多歲,眼角帶著笑意,引著他們往樓上去。
木質的樓梯踩上去“吱呀”作響,欄杆上纏著幾串曬乾的草藥,散發著清苦又安心的味道。
“我姓王,你們叫我王嫂就行。”
她一邊走一邊說:“房間都收拾好了,靠裡邊那間,開窗就能看見山。”
推開房門,一股淡淡的木頭香撲麵而來。
房間不大,卻收拾得乾淨整潔,一張鋪著藍印花布的木床靠著窗邊,床單上還放著兩朵新鮮的野花。
宋惜堯跑到窗邊,推開木窗,山風帶著溪水的涼意湧進來,吹得她頭發亂飛。
“你看你看。”
她回頭衝蕭朔招手:“那邊的山好像畫裡一樣。”
蕭朔放下行李走過去,從身後輕輕環住她的腰,下巴抵在她肩上。
“再好看也沒你好看。”
他在她耳邊低語:“尤其是剛才跑過來的時候,像隻偷了米的小鬆鼠。”
宋惜堯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,卻沒掙開,反而往他懷裡靠了靠。
“就知道哄我。”
她輕聲說:“不過這裡真的很好。”
王嫂端著個托盤上來時,正好看見兩人依偎在窗邊的身影,笑著把托盤放在桌上:“先喝點油茶暖暖身子,山路不好走,估計累壞了。”
托盤上放著兩個粗瓷碗,裡麵是褐色的油茶,浮著些花生和炒米,香氣醇厚。
宋惜堯端起來小心地吹了吹,喝了一口,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,帶著點鹹香,暖意從胃裡慢慢散開。
“真好喝。”
她眼睛看著王嫂:“比我在家煮的奶茶還香。”
王嫂被她誇得笑起來:“喜歡就多喝點,晚上我給你們做酸湯魚,用今天剛從溪裡撈的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