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總管闔家宴飲已畢,白玉堂悄沒聲息地將人擄了去,綁起來倒吊在景龍門駙近的一處馬棚柴房裡,詢問有關漕運香藥的事情。
哪知大總管卻是個管人不管事的,話說不上幾句,隔夜飯倒是先吐了個乾淨。
他對香藥的運輸卻仍是一問三不知,哭道很多細節自己也不知情,叫白玉堂去問徐評,
“徐評主管著兩浙路的漕運,我雖擔著總管一職,卻不管底下這些事情,少俠還是去找徐評吧,我實在不知。”
一番推辭的話,惹得白玉堂更加生氣,下手更狠,拎個木棒將他結結實實地揍了一頓,直將他打得屎尿橫流,鼻涕眼淚糊了一臉,殺豬一般地嚎叫了半夜。
接連撲了個空,白玉堂轉向下一個目標:杭州府錄事參軍、通仕郎袁峰。
他見袁通仕雖是個從八品小官,家裡卻妻妾眾多,便料定他是個貪財好色的。
聯想到朱雀星宿的鬼神之說,白玉堂趁夜趴在袁通仕床邊,假稱自己是朱雀星君,念叨著要捉他進地府。
卻不想,袁通仕膽小經不起嚇,白玉堂話還沒說幾句,他就嚇得昏死過去了。
白玉堂沒想到他這麼慫,隻得作罷。
夜深了。
怕是要降雪,空氣都冷得似是凝固住了,很多店鋪、酒樓都早早關了門。
許是害怕鬼神之說,汴京街上的行人明顯少了許多。
連小孩子在外麵多玩一會兒,都要被父母趕著罵,“小心朱雀星君將你捉了去,叫你回不了家。”
皇城禁衛軍明顯增派了不少人手,日夜忙著,尤其是夜間,好似在防備著什麼。
開封府也加強了警戒,數十名緝司官都被派了出去,整日忙著,好似在尋找著什麼。
那個本應出現在宮宴,與郭琇、賀正廷、沈邈一同接受晉升的提舉司常平範應純,卻在家中得了重病,連續幾日高熱不退,開始囈語,
“徐評……徐評……”
聽他一直在念叨著徐評,範應純的娘子急得不行,在他床邊連聲勸道,
“官人,我已派人去問過,徐評好幾日沒回府了,他家娘子都不曉得他在哪裡。你彆急,我們會找到他,官人先好好養病。”
範應純聽了,似乎有所感應,安靜了一些。
沒過幾時,他似乎又開始熱起來,全身冒汗,臉色有些不好,連聲喚娘子,
“娘子……娘子,你把錢都送去……賀正廷……賀正廷……不要答應他……”
他有些糊塗了,話也說不全。
範家娘子聽了半日,始終不明白她官人究竟要說什麼,隻知道範應純在意識殘留的最後一刻,一直呼喚兩個人:
徐評、賀正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