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深了,周圍靜謐一片,鴉雀無聲。
白玉堂站在院中,靜靜地望著黑暗深邃的夜空。
突然,他的眼睛亮了一下,轉身對著院中高聲道,
“老人家,知道您晚上過來,我特地打開大門迎接。怎地不走正門?難不成,是看到我府中的女使年輕貌美,想要去親近麼?”
話音剛落,從回廊一側閃出一個人影,卻不是白日被白玉堂撞到的老人是誰。
老者與白日裡的狀態不同,神情深邃犀利,目光如炬,身形不再佝僂著,挺拔如山,腳步穩而迅捷,完全沒有了白天搖搖欲墜、醉醺醺的狀態。
聽白玉堂的嘲諷,老人默默摘下粘的胡須,除去外袍,變成一個高大俊朗的青年。
“江湖鼎鼎大名的白玉堂,果然名不虛傳,隻是你何散布鬼神之說,引得百姓不安。”
白玉堂冷笑道,“你白日裡鬼鬼祟祟跟著我倒也罷了,諒你也打不過我,我不與你一般見識。晚上你偷溜進彆人宅邸,還躲躲藏藏,這是正人君子所為麼?看你也是五尺男兒,居然滿口假仁假義,如此不分好歹。也罷,我正要找個人來做筏子,你便送上門來了,且讓我來教訓教訓你罷。”
他抽出刀來衝向那人,快且凶狠,刀刀直逼向對方要害。
那人快速向後躲閃,身輕如燕,雖然沒有進攻,但一招一式都頗具章法,身形矯健,功夫與白玉堂不相上下。
二人交手幾個回合,各自在心裡為對方叫好,也更加小心提防。白玉堂下手更快更狠,逼得對方也不得不出招,拿出看家本領抵擋。
隻見他從腰間抽出劍,並未出鞘,隻快速抵擋白玉堂的刀。
白玉堂一手持刀,另一隻手從懷中取出一枚石子,擊向那人眉心。
電光火石之間,隻聽“砰”地一聲,那人猛地拔出劍來抵擋,石子被劍擊飛,擦出些火花。
白玉堂一愣,又快速用刀劈向對方。
那人見白玉堂的刀來得太快,便掉了個劍花,向上一挑,將白玉堂的刀劈成兩段。
見刀被斬斷,白玉堂回身便跑,那人在後麵緊追不舍。
白玉堂跑得極快,忽左忽右,閃身跳進花園中,那人緊隨其後,卻見白玉堂在一假山前,眨眼間便不見了。
那人在花園裡轉了幾圈,尋不見白玉堂,正待轉身,忽覺腳下一軟,心知不好,頓覺全身下墜,瞬間掉進陷阱中。
原來,白玉堂在瓦子撞到老人時,便發覺對方有些功夫在身上,又從對方的手臂、頸項處看出端倪。
他便將家中的奇門遁甲陷阱安排好,隻待對方上門。
那人掉入陷阱時,才明白原來自己早被人看出首尾,從走進白府的那一刻,就已落入白玉堂設好的圈套中。
可自己與他無怨無仇,對方卻為何要如此費儘心思的設計。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待眼睛適應了周圍的黑暗後,他觀察四周,地道裡空無一物,隻有前方五步有一盞微弱的燭光,牆上似乎貼著什麼。
那人走近細看,原來對麵牆上一盞小燈,旁邊貼著一張紙,上麵重重地寫著三個大字:氣死貓。
他看清牆上的字,凜然一驚,卻又哭笑不得,感歎白玉堂果真聰明,竟猜到自己的身份。
原來,他就是開封府從四品緝司官展昭,包拯令他調查白錦堂之死,順便盯緊白玉堂的動向。
自從白玉堂進了城,展昭便暗中盯梢,生怕被對方發現,他還特地喬裝打扮,不想還是被白玉堂識破。不僅猜中自己要夜探白府,還早早就布置好了陷阱,專等自己上鉤。
展昭連連搖頭,想自己竟被他困在陷阱裡,若傳出去,丟人至極。
這時,上麵傳來白玉堂的聲音,
“展緝司,今日這事,要怪便怪你自己太笨,打扮得太粗糙,裝什麼不好,偏偏裝個老漢。這是你第一次自己粘胡子罷?下次出門,先找人幫你打理些,這般錯漏百出,傳出去讓人笑話,丟江湖人的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