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心裡低低地罵了一聲,隻能拚命地往牆上再擠了擠,恨不得能把自己嵌進牆裡去。
然而他不動還好,他這一動,似乎讓睡夢中的袁敏覺得這個火爐要跑。
她嚶嚀了一聲,手臂一伸,直接就環住了宋青山的腰,將他抱得更緊了。
這下,宋青山徹底沒轍了。
他能清楚地感覺到,緊貼著自己後背的柔軟,以及環在腰間那結實有力的手臂。
五嫂力氣比一般的男人都大,這一下抱住,他就算想掙紮都掙紮不開。
黑暗中,宋青山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,不知道是熱的,還是緊張的。
他心中一遍遍地告誡自己:這是五哥的女人,是你的親嫂子,你發過誓要守護她們,絕不能有半點齷齪的心思!
可是理智是一回事,身體的本能又是另一回事。
就在宋青山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甜蜜的折磨逼瘋的時候,更過分的事情發生了。
袁敏似乎覺得這個姿勢還不夠舒服,在睡夢中調整了一下,然後一條結實修長的大腿,就這麼毫無征兆地抬了起來,直接壓在了他的身上!
轟!
這一刻,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,還是該悲哀。
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時代,如果不是那該死的兵役,五嫂現在應該正幸福地躺在五哥的懷裡。
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把他當成了一個人形的暖爐。
想到那個總是憨笑著的哥哥,想到他臨走前,紅著眼眶把袁敏托付給自己的樣子。
宋青山心中那股剛剛燃起的熊熊欲念,仿佛被一盆夾著冰碴的雪水,從頭到腳澆了下來。
所有的綺念和衝動,瞬間都化作了沉甸甸的悲傷和責任。
他緩緩地閉上眼睛,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幾下,最終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。
那股躁動的熱流,漸漸平息了下去。
也許是想起了逝去的親人,也許是身體和精神都達到了極限,在無儘的自責和疲憊中,宋青山不知不覺地,終於沉沉睡了過去。
這一次,他睡得莫名地很香,很沉。
沒有做夢,也沒有再被任何動靜驚醒。
第二天,當一縷金色的陽光,透過破廟牆壁的縫隙,調皮地照在他的眼皮上時,宋青山才悠悠轉醒。
他睜開眼,還有些迷糊,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,說不出的舒服。
他下意識地動了動,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,而五嫂袁敏,幾乎是整個人都縮在了他的懷裡。
腦袋枕著他的胳膊,睡得正香。
那條壓在他身上的腿,也還維持著昨晚的姿勢。
他小心翼翼地,一點一點地,將自己的胳膊和腿抽了出來,整個過程,比他上山還要緊張。
好在袁敏睡得夠沉,隻是不滿地哼唧了兩聲,翻了個身,又繼續睡了過去。
宋青山輕手輕腳地爬下床,穿好衣服,這才發現,天已經大亮了。
廟裡,大嫂、二嫂和三嫂她們都已經起了,正帶著孩子們在角落裡小聲地說著話,準備做早飯。
懷孕的四嫂林晚則坐在火堆旁,一邊取暖一邊做著針線活。
看到他起來,大嫂胡秀蘭笑著對他招了招手:“青山醒了?快過來喝口熱水暖暖身子。”
她們的臉上,再也沒有了昨日的驚慌和憂愁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安穩和寧靜。
宋青山笑著點了點頭,走到廟門口伸了個懶腰,呼吸著雪後清冽的空氣,隻覺得神清氣爽。
他一扭頭,正好看見五嫂袁敏不知何時也已經醒了,此刻正穿著一身厚實的棉襖。
在廟門口的空地上,仔細檢查著昨天那堆黑炭,看看油布有沒有被風吹開,有沒有受潮。
她乾活的樣子很認真,彎著腰,用手拍打著油布上的積雪,陽光灑在她身上,讓她那張英氣的臉龐,都帶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。
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,袁敏直起腰,轉過頭來。
當看到宋青山正站在門口看著她時,她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愣。
緊接著,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爽朗笑容的臉頰,竟唰的一下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紅了一片,一直蔓延到了耳根。
她下意識地避開了宋青山的目光,眼神有些慌亂地看向彆處,雙手不自然地在衣角上搓了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