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長趙安民正一臉愁容地在院子裡來回踱步,顯然是剛剛聽到了山上傳來的動靜,心裡正不踏實。
看到宋青山完好無損地走進來,他先是鬆了口氣,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。
“青山娃子,你沒事吧?剛剛那是。”
“村長,我沒事。”
宋青山對著他拱了拱手,開門見山地說道:“王家的人找上門來了,被我打跑了。”
“我今天過來,是想在這裡等柳大哥回來,跟他商量點事。”
趙安民一聽王家兩個字,臉色頓時就白了幾分。
他張了張嘴,想勸說幾句,可看著宋青山那雙冷靜得有些嚇人的眼睛,又把話咽了回去。
他歎了口氣,隻是擺了擺手:“行吧,那你就在屋裡等吧。”
“柳獵戶他們這次可是給咱們村長臉了,這會兒估計還在鎮上風光呢,怕是沒那麼早回來。”
宋青山道了聲謝,便進了屋,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,也不說話,隻是靜靜地閉目養神。
趙安民看著他這副沉穩的模樣,心裡又是擔憂又是感慨,最後也隻能搖著頭,自顧自地忙活去了。
這一等,就直接等到了中午。
就在宋青山以為柳國安他們要在鎮上過夜的時候,院子外麵傳來了一陣喧鬨的腳步聲和粗獷的笑罵聲。
“哈哈哈,老趙,我回來了!”
“快,把你家最好的酒拿出來,今天不醉不歸!”
宋青山睜開眼,隻見柳國安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。
他身上穿著嶄新的衣服,胸前還戴著一朵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大紅花,滿麵紅光,渾身酒氣。
那股子意氣風發的樣子,活脫脫就是一個凱旋歸來的大將軍。
他一進屋,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宋青山,先是一愣,隨即哈哈大笑起來,走過來一巴掌拍在宋青山的肩膀上。
“好小子,你跑得倒快!”
“怎麼,提前跑來堵我,是怕我把你的那份賞銀給吞了不成?”
宋青山被他拍得身子一晃,卻紋絲不動,隻是搖了搖頭,臉上沒有絲毫笑意。
“柳大哥,不是為了銀子的事。”
他站起身,將柳國安拉到一旁,壓低了聲音,把剛剛王家那兩個人上門挑釁,被自己打斷腿趕走的事情,一五一十地快速說了一遍。
隨著宋青山的講述,柳國安臉上的笑容和醉意,一點一點地消失了。
他那雙因為喝酒而有些迷離的眼睛,重新變得銳利起來,眉頭緊緊地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“王家的人?這麼快就找上門了?”
柳國安喃喃自語,臉色變得十分難看。
他沉默了片刻,忽然一拳砸在旁邊的桌子上,低聲罵道:“他娘的,我就知道那姓王的沒安好心!”
宋青山心中一動:“柳大哥,怎麼說?”
柳國安灌了一口冷茶,酒意徹底醒了大半,他壓低聲音道:“我們把熊屍運回鎮上,鎮長高興壞了,當場就擺了宴席,把鎮上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了過來。”
“宴席上,王家的那個二兒子王豹,也去了。”
“那家夥跟毒蛇一樣,陰得很。”
“他假惺惺地過來跟我們敬酒,祝賀我們為民除害,可話裡話外,都在打聽咱們這夥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。”
“還陰陽怪氣地說,黑熊嶺那片地方風水不好,以前死過不少人,讓我們以後少去。”
柳國安說到這裡,冷笑一聲:“我當時就聽出來了,他這是在警告我們,那片山場是他們王家的地盤,我們踩過界了!”
這個消息,徹底印證了宋青山的猜測。
王家,已經盯上他們這夥新崛起的獵戶了。
“柳大哥,事到如今,咱們不能再各顧各的了。”
宋青山看著他,眼神無比凝重。
“王家在青石鎮根深蒂固,他們要是存心想對付我們,有的是法子。”
“咱們今天能打跑兩個混混,明天他們就能派來十個打手。”
“我們必須抱成一團,不然遲早要被他們挨個收拾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