疤臉漢子疼得冷汗直流,咬著牙說道。
“我們剛報上王家的名號,那小子二話不說就動了手!”
“身手邪門得很,我們哥倆在他手上,一個照麵都沒走過去!”
王豹的眼神變得更加陰沉了。
他手底下這些人,雖然都是些地痞流氓,但常年在山裡橫行霸道,跟人動手打架是家常便飯,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好手。
兩個人一起上,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農家小子一個照麵就給廢了?
他沒想到,那個在宋青瑤嘴裡一無是處的哥哥,竟然有如此能耐。
一個念頭,如同毒蛇般,猛地從王豹的心底鑽了出來。
難道王虎那個蠢貨,真的是被這家夥給殺了的?
這個想法讓他心中一凜,但很快,他又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。
不可能。
王虎雖然魯莽,但一身蠻力不是假的,身邊還總跟著幾個打手。
一個山裡的窮小子,怎麼可能殺得了他?
宋青瑤那個瘋婆子的話,多半是為了報複而編造的謊言。
王豹思慮片刻,將擦拭乾淨的短刀緩緩插回鞘中,發出一聲輕微的哢噠聲。
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
他站起身,從懷裡掏出幾塊碎銀子,扔到地上。
“拿去看郎中,這幾天彆出門了。”
那兩人如蒙大赦,手忙腳亂地去撿地上的銀子。
“二爺,那這事。”
尖嘴猴腮的家夥忍不住問道。
“就這麼算了?”
“算了?”王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我王家的臉,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?”
他走到窗邊,看著院子裡光禿禿的樹杈,聲音幽幽地說道:“你們最近派幾個人,彆靠太近,就在他家那片山頭附近轉轉,給我死死地盯著。”
“看看那小子每天都乾些什麼,見了什麼人,有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。”
“記住,隻許看,不許動手,一有發現,立刻回來報我。”
“是,二爺!”
兩個手下雖然不明白二爺為什麼不下令直接帶人去砸了那破廟,反而隻是盯著,但他們也不敢多問。
他們看得出來,二爺似乎對這件事情另有盤算,絲毫沒有要向王老爺彙報的意思。
看著兩個手下屁滾尿流地退了出去,王豹的眼睛微微眯起,眼神裡閃爍著貪婪與算計的光芒。
王虎的死活,他根本不在乎。
他真正在意的,是宋青山這個人。
一個能徒手打翻他兩個得力手下,又能跟著柳國安那夥人獵殺黑熊分錢的家夥,身上一定藏著秘密。
三天時間,一晃而過。
這三天裡,破廟的氣氛一直很壓抑,但宋青山卻沒再出門,隻是每日在家劈柴、挑水,仿佛那天與王家人的衝突從未發生過。
而柳國安則徹底忙翻了天。
他先是提著兩條最好的熊腿肉,去鎮長家磨了一天一夜,總算是讓鎮長親筆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舉薦信,信中將他們獵熊的功績和忠勇之心誇上了天。
緊接著,他又馬不停蹄地在鎮上四處奔走,聯絡那些早就受夠了王家欺壓,卻敢怒不敢言的散戶獵人。
柳國安本就是個豪爽的性子,如今又頂著打熊英雄的光環,加上他那三寸不爛之舌,將成立官方狩獵隊從此擺脫王家盤剝的前景描繪得天花亂墜。
那些被壓抑了太久的獵戶們,一聽有官府做靠山,還能抱團取暖,頓時群情激奮,紛紛響應。
於是,等到出發前往縣城的那天早上,宋青山來到村口約定的地點時,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。
原本以為隻有他和柳國安、齊老爹等核心的幾個人,沒想到黑壓壓地站了二十多個漢子!
這些獵戶大多衣衫襤褸,麵帶菜色,手裡的弓箭和獵刀也遠不如王家那些打手來得精良。
他們看著宋青山的眼神,充滿了敬畏和好奇。
宋青山心中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。王家的那些所謂的獵戶,根本就不是靠打獵為生的,他們就是王家養在山裡的私兵!
不過這種掉腦袋的話,他自然不會說出口。
在這樣兵荒馬亂的年代,哪個大戶人家裡沒養著一批身手不錯的家丁護院?
隻是王家做得更過火,直接霸占了山場而已。
“青山兄弟,你來了!”
柳國安紅光滿麵地迎了上來,得意地拍著胸脯。
“怎麼樣,哥哥我這幾天的功夫沒白費吧!”
“有了這些兄弟,咱們的狩獵隊,架子就算搭起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