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風以為地下已經沒人了,他便用氣功暫時吊住那些瀕臨死忙人的性命,還能行動的人也都一起幫忙,將死人和活人分開,並照看那些重傷的人。
附近的居民也陸續趕來救火,消防車的聲音也越來越近,有這麼多人來救火,火勢肯定過被控製住,葉風本以為可以鬆了口氣,可是他被消防車的聲音叫得心煩意亂,哪怕是運用《煉神訣》的功夫也沒能壓住躁動的心。
心神不寧,葉風推測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麼,到底是忽略了什麼呢?葉風用神識探查完了地上,也沒發覺有什麼異常的地方,他又將神識蔓延至地下密室,突然,一處坍塌引起了他的注意,神識繼續穿透碎石泥土,他才發覺自己居然漏掉了一間密室,密室有一具焦屍,還有一點燭光,沒多久那燭光熄滅,然後又一束光亮了起來。
裡麵居然還有活著的人,葉風很是自責,差一點就釀成了大禍。於是,葉風收回神識,再次走向地下密室。
有幾個女子攔住葉風,問葉風下去做什麼,葉風說下去救人。
幾個女人一起拉住葉風,不讓他下去,說是已經過去了這麼久,到處都在坍塌,即便有人,要麼被困住,要麼已經死亡,你一個人下去,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,反而有可能把自己困在裡麵,還是等消防人員來了再說。
葉風將幾人推開,說了句抱歉,便跳進了通道,快速奔向那處還未清理的垮塌通道。
“等等我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
有大膽的人剛跳下通道,就被煙熏得眼流淚,還不住的咳嗽。
“你們快出去,我受過特殊訓練,熬得住,你們不行,彆添亂!”葉風發覺有人跟著下去,立刻喊道。
“是啊,你們快回來。彆去添亂。”外邊也有人相勸。
剛跳下去的人受不了睜不開眼、喘不過氣的極端環境,掙紮著逃了回來,並對葉風接下來的遭遇惋惜不已。
葉風掰斷幾段鐵質建材,並將其固定成扁平的工具,可做鏟子用。葉風神識探路,鐵鏟開道,將堵住通道的教材、碎石和泥土都鏟開,葉風的速度很快,但是通道清理的速度卻跟不上,主要是因為堆放耗時,更可恨的是,偶爾還會發生新的垮塌,以致通道的清理速度始終快不起來。
葉風一邊快速清理,一邊用神識查看裡麵的最新情況,就聽到第一個女人問“你後悔嗎”,然後第二個女人說“不後悔,但遺憾”,接著裡麵的燈被熄滅了。葉風感覺裡麵還算安全,葉風心下大定,便不再聽二人對話,而是專心挖通道。
葉風如果用神識查看對話的二人,就會發現被困的兩人都是熟人,隻不過二人被煙熏火燎得聲音都變了調子。
地下,穆愛華關了手電筒後問:“你和向東的事?”
“是,但不全是。”
“如果兩個人的心裡都有彼此,何必顧忌那些閒雜人等可笑的看法。”
“你有遺憾嗎?”
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……”
穆愛華說,趙婉君聽。
穆愛華:“明知我們不說話,就可以多活一會,可我還是忍不住說話。這也許是人之將死,總要傾吐心聲,否則會更遺憾。”
“我又何嘗不是……”換作趙婉君講,穆愛華聽。
過了約五分鐘,葉風才挖通三分之一的通道,他又用神識探查裡麵的最新情況,裡麵又有了亮光,這次是第二個女人在說:“我把孩子交給寧采青後,就離開了那裡,為了孩子,也為了他,我決定永不相見。”
第一個女人歎息道:“唉,隻是太苦了你,其實,你們都是可憐人,隻是,孩子是無辜的。”
第二個女人道:“後來,我意外中收養了無雙,便未再婚。”
第一個女人:“采青走了,他也沒有再婚,隻有千千一個女兒。幸好,浩然找回來了。”
葉風已經知道其中一個是趙婉君了,再用神識觀察容貌確認,兩個都是熟人,一個是趙婉君,一個是穆愛華。
不對,她們的聲音怎麼越來越小了。
接著葉風便看到,二人將水杯裡的水分著倒在浴巾上,每人持著一段打濕的浴巾放在鼻孔用力嗅,聲音越來越弱,臉色越來越青,呼吸越來越急促,這說明裡麵的氧氣並不足以維持她們正常的生命活動。
葉風著急心慌了,他對趙婉君始終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愫,曾經他以為自己就是趙婉君失散的兒子,後來才知道是場誤會。
這該死的通道,葉風奮力開挖,同時還要觀察趙婉君和穆愛華的情況。
“外邊似乎下雨了。”穆愛華的身體比趙婉君要差一些,比趙婉君先陷入了意識模糊中,衛生間外散落的碎石落地的聲音,被她聽成了雨滴滴在地麵的滴滴答答聲。
“少年……聽雨……歌樓上。紅燭……昏……羅帳。壯年……聽雨……客舟中。江闊……雲……低,斷……雁……叫……西……風。”穆愛華的聲音斷斷續續,她不難聽出她心中淒然。穆愛華用儘最後一絲力氣,打開了手電筒,也許是用光作最後的送彆,也許是留下最後一絲希冀之光。啪的一聲,手電筒從穆愛華手中滾落在地,穆愛華頭一歪失去了意識。
趙婉君下意識的瞥了穆愛華一眼,接著說:“而今……聽雨……囚室中。魂斷……無人……知。悲歡……離合……總無情。一任……階前,點滴……了……今……生。但……願……有……來……生。”
“婉姨!婉姨!”葉風一邊呼喚一邊不停地揮動手中的鏟子,垮塌的通道才疏通了不到一半。
還有十分鐘,葉風一邊想一邊全力挖道。
趙婉君的聲音同樣變得微弱而斷斷續續,她緩緩閉上眼,腦海中出現了父母、林韋伯、趙無雙、葉向東和葉浩然的麵容,她似乎聽到了“婉姨、婉姨”的呼喚聲,這聲音似乎很熟悉,可是她已經記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了,太累了,她要好好的睡一覺,就這樣吧,睡吧,她手一鬆,浴巾掉落,隨後她腦袋一耷拉,再無意識。
通常,一個人窒息十分鐘之內,有極大的機會救活。隻是,十分鐘之內,葉風能否挖通這條生命通道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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